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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后手

……

白皙的手是夏何的手,夏何的手本来就白,但是衬着那身黑衣显得更加的白,甚至看不见血色。

话语也是从夏何的嘴里说出来的,带着他独特的亲和但是不亲近的味道,像是从云端飘来的一句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可以是勤劳的阿妈看见自己的孩子刚刚新买的衣服被蹭脏以后会这样说,也可以是阿爸看见自己年纪不轻但还是一事无成的孩子时,恨铁不成钢的叹惋。

但夏何不是花家主人的阿爸阿妈,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责怪中间更多的是关心的话语来。

可是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重点在于现在。

最开始,你想装出一副顺从的甚至低贱的样子去放松我的警惕,那时的你是表面上谄媚的实际上是不屑的。

后来,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杀死我,那时的你是暗自揣度的。

再后来,你亲自来杀我,可惜那时的你是带着过高的自信来的。

所以那些时候的你都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其实只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看上去是很认真很慎重的人,实际上还是一个被那些所谓的经验蒙蔽了双目的可怜的老人。

因为你很老,所以以为经验丰富的你不会败给经验不足的我。

因为你很老,所以以为真元雄浑的你不会败给真元浅薄的我。

可是你现在做在地上,胸口满是血迹,体内没有真元的光华流转,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头的样子。

话的意思只是都停留在话中的一个词眼上,所以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表达的情绪也很简单。

是简单的嘲讽的意味。

兴许是猜到了夏何的隐藏杂那份简单背后的但也不算复杂的想法。花家主人的神色中多了点思索的意味。

又或者其实他并没有猜到夏何话里是在太过简单的嘲讽的意思,只是他的神色中多出的那几分思索只是在思考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再次打消夏何内心的忌讳。

他还是不相信夏何就会这样放过自己,那面未免显得太不成熟了些。

用成熟的心思去揣度一段不成熟的心思做出的看上去很随便的行为,这本身就有些不成熟的意味在里面。

所以花家主人避开了这种不成熟,直接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那才是成熟的表现。

可是成熟的表现还有很多,比如留下后手,又叫做埋下伏笔。

成熟的人总会埋下各种各样的伏笔和后手。

花家主人是个成熟的人,所以在他动手的时刻就会想到败了之后的做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败的那样快。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后手还是已经实现了。

确切的说,是即将实现了。

花家主人低着头,在思考,也在看自己的伤口。

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到能见到白骨的地步,但是伤口很多,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无数的小刀刮过了一样。

夏何这样做就是一件极其聪明的做法。

伤口很多,流血流的很快,又足够痛苦,但又不会立刻就置人于死地,这样能让花家主人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又有足够的时间去审问出夏何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

这着实算是极其有经验的一种做法。

只是这种做法仍然是夏何不太喜欢的做法。

夏何背过身子,看着高台下的满目鲜红,而他的身后,花家主人胸口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的衣服也是满目鲜红。

夏何避开花家主人看向那满原的火焰就是不愿看到那些让人不痛快的血色。

可是红色也是血的颜色,所以夏何看了几眼那花,那种欣赏的神情已经消失,再看几眼甚至还多了几分厌恶的情绪。

不愿看,夏何又将目光拉扯回高台上,可是高台上的颜色却还是红色,是那种老旧的红色,暗红的漆淋在高台上,高台以及高台上的那些桌椅还有那根躺在那里的漆红木杖都是同样的色彩。

毫无生机的颜色。

像是很久以前下过一场猩红的雨,那场腥风吹来的血雨把那高台都给淋了个遍,然后那些渗人的血雨渗进了那本普通的高台上,然后血雨开始凝固,开始慢慢变得苍老,由鲜红色变成暗红色,再变成不能流动的老红色,最后那场血雨渍成了这座漆红色的高台。

可是这座高台是前几天才造好的,造好的时候花家少爷还有小怜都看到了,所以肯定不是流传下来的东西,而前几天也没有认认真真下过一场雨,初夏的风还很柔和,不会带上什么铁锈的味道。

即便是现在,高台上也不过刚刚沾染上一些来自花家主人身上的鲜红的血液,还带着真元残留下来的淡淡的花香,血腥的味道很淡。

所以夏何感觉到的那种涌上心头的恶心的感觉是没有来由的。

夏何忍着不适,不想再多看红色的或是暗红的东西。

所以他只好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方鼎上。

鼎中的那条鳣鱼还在游着,只是因为刚才的两人真元碰撞的波动,鳣鱼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副样子也传染到了夏何的身上。

夏何终于看不见红色,看着那方鼎里的澄澈的清水。水真的很清澈,清澈的能看见那条鳣鱼的两撇胡须,让人忍不住喜欢。

只是夏何像是被迷了心窍,越是看的认真仔细,越是出现一些幻觉。

说不清楚幻觉从哪里来,只知道那条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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