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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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的父亲,自然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这样的苦头,于是他喝出一个字。
那是一个极其简单字符,是公堂之上的知府大人的一声断喝,惊得那堂下罪犯不敢造次,醒木一打,瞪目,生来一副威严,自带一种威风。
只是凡间俗世里的知府知县不过仰仗的是乾乾青天,仰仗的是国之重法,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高堂,是一方国土,是那身黄袍。
而花家主人不是那世间手无缚鸡之力的俗世男子,仰仗着些权力便能断喝惊人,他不曾在朝中任职,没有所谓功名加身,但他的断喝比起那高堂上的断喝还要来的有力量些。
因为他仰仗的不是恰恰是很有力量的东西,而且那是一种绝对的力量,足以让死去的花复生,让漫天花瓣溃散成无数星尘的力量,是修行到了第三境的巅峰的力量。
但是尽管如此花家主人真正仰仗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力量,他要杀人,这是违反大殷的戒律的,所以他同样还依仗了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大人,都城临安的某位大人物。
也只有那位大人物的支持,或者说许诺,花家少爷才会如此不菲余力的下套设计自己曾经的盟友家族的嫡系。
也唯有那位大人物的许诺和欣赏,他才能勉强维持着这个破败的花圃,花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只能算作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花圃,种花,养花,然后再送些花来,的可怜的花圃。
花家主人身后有那么多的东西,再加上他自身的雄浑的真元,所以,他的一身断喝显得极其有力量。
只是这声断喝,喝的是花家少爷,其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伤,只不过为了叫人,也可以算是在救人。
一声断喝,似晴天霹雳,似崖涧击水,很是清脆,很是干脆。
于是花家少爷也很是干脆的从那场挣脱不开的梦靥中苏醒。
苏醒时,花家少爷满脸苍白,满目惶恐,似乎很是惊讶,又很是心悸。
他自然能够想到夏何之前做了什么,但是他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一道灰色的几乎看不清的风,甚至没有带上一丝威胁的气息,没有威胁只能是没有真元,没有真元自然也就没有杀伤力。
这是很多修行者公认的事实。
而放在此间却有些不适用了起来。
诚然那阵风吹过之后,花家少爷身上确实没有足够致命的伤口,只是多了几道像是被风吹出了裂痕。
但真正的伤害却是来自于心理。
那一幕幕逼真的画面,每一个血肉模糊的却还在向他挣扎的,一个个向他咒骂的身影都是伤害,甚至让道心已然稳定的花家少爷也陷入了迷离。
花家少爷不知道究竟是早上那场并不让他愉悦的那场杀戮带来的影响大些,还是夏何不知师承何方的那诡异的秘法来的神秘诡谲。
他不清楚夏何的那神秘怪风的来处,也就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所以,他只能嗤笑道。
“真不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外门邪道,不知那些行事落落大方的夏家前辈看到你这般阴冷诡异的模样会不会废去你的真气,重新把你打落尘埃。”
这是激将,激的是夏何的情绪,只有暴怒的人才会容易落下破绽,同样也是暗自嘲讽。
你不是说你是天才吗,天才又怎么会学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这确实是激将法,只是着实显得拙劣了些。
别说夏何,就连现在蹲在他身后认真清理那堆玉屑的小怜都不会上当受骗的拙劣的小把戏。
这种小把戏骗不到人,只会暴露人。
夏何看着花家少爷,看上去是在看他,其实真正看的却是余光中的那位中年人,那才是今日最大的敌手。
看着一个人,却想着另外的人,这不是狗血的爱情剧,却是表示了同样的不重视的情绪。
夏何从来就没有把花家少爷当做自家真正的敌手,花家少爷自然是不配的。
就像夏何都不屑揭穿他拙劣的小把戏一样,夏何对于花家少爷是不屑的。
那种不屑来自于多方面,比如天才方面,比如真实实力方面,比如心性方面。
甚至是狠毒方面,花家少爷也是远远不及那位没有真正交过手的花家主人的。
这体现在花家少爷现在说的那番只会暴露他慌了便没有什么其他效用的话上面,也体现在他对小怜的态度上,他竟然不敢去看小怜,无论是不是因为觉得亏欠,还是因为什么绅士的风度也好,他终究不如自己的父亲。
因为花家主人比他老一些,想的事情也更加多些,想的多些,做的事也就更加严谨些。
所以花家主人自从大喝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似乎好几次都落在了小怜的身上。
那是一种像是毒蛇看向食物的眼光,夏何的余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花家主人,所以很是轻易的就看到了那目光,然后眼中同样也添了几分惊恐的神色。
惊恐的神色被夏何隐藏的很好,因为他担心自己越是惊恐,花家主人也就会越早下手,所以他一定要在花家主人动手之前杀死或者俘虏自己面前这个天真的天才。
正是这样想着,夏何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花家少爷的身上。身上的灰色光芒似乎更加黯淡了,夏何眼中的灰光倒是愈发浓郁了起来。
只需一瞬,下一瞬,又会吹出一道灰色的风,那是真正的怪风,也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