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长河复生记>第282章 日月合朔

孙一没想到。

一个日期代码在明朝人心中居然如此重要,以至于参谋长和军师不顾正在打仗也要搞清楚,以至于一向反满不反明的孙定辽开始坚定地宣称明朝皇帝为崇祯小儿伪天子。

在孙一看来,这个时代的人都有十分滑稽的执念。

比如,草原上的人不喝茶就会被活活憋死;做个小人偶插上针就能把人咒死;历法出现错误王朝就会被颠覆。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这些神奇的伎俩管用,还要战争做什么?

但是众人看向孙一的表情,要么义愤填膺,要么心诚则灵。

孙一的汗顿时下来了。

看来既然是执念,今天不把这件事做个交代,他们是没心思打仗了。

这些日子以来,孙一对明朝的历法基本有了一个了解。

明朝的历法简单的说是太阳历、太阴历、干支历的三合一。

太阳历以太阳的天迹轨道为周期,以太阳绕地一周为一日,以冬至到下一个冬至为一岁。

汉代以前的古历规定一岁为365又4分之1日,汉代之后的历法规定一岁的长度更为精确。如汉历规定为365又1539分之385日;一岁平分为十二个节,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序数,每节中央有一个气;十二个节点和十二个中气各有名称,合称为二十四节气。

太阴历以月亮的一个圆缺周期为一个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从唐代开始,每月从“朔日”开始,为初一。所谓“朔”,就是指月球恰好运行到地球与太阳之间,三者位于同一个平面内。这时太阳正在月球背后,从地面上观测者看不到月面任何明亮的部分。

中国的太阴历规定以正月初一到下一个正月初一为一年。阴历的一年不等于阳历的一岁,一年为12个月或12个月加一个闰月,长度并不固定。

干支历就是采用天干地支的六十进制来计数日、节、年。

干支纪日作为中国传统历法,在中国古代一直使用,有史以来从未间断,可以方便地连续地准确地向前或向后定位到每一天。

史载春秋时期鲁隐公三年二月己巳日(公元前720年2月22日)曾发生一次日食。这确切地说明中国最晚于公元前720年就在使用干支纪日。

干支并不用来纪月。中国阴历的月向来都是以数字叙述,如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冬月、腊月。

后世经常说的“丙午月”、“丁未月”其实是误传。古人用干支纪的是“节”,严格应当称为“丙午节”、“丁未节”。丙午节即俗称的“午月”、“午马月”,为阳历的芒种到小暑的一段时间。

凭借这些基本知识,孙一同时拿过两本皇历对比查看。

贾道士的皇历的纸质比达海的皇历差很多,很破旧,封面上多一行字小字:延安府刻印,不得于京师地方流通。

孙一问:“这本延安府的皇历为什么不能在京师流通?”

贾道士回答:“每年百姓需要的皇历数量巨大,京师供应不了。各地官府可以在本地刻印本地发放,但是不能向京师输送,否则就是犯上。”

孙一打开两本皇历。

达海的皇历书页很整洁,贾道士的皇历在每日的吉凶宜忌栏目中经常用毛笔圈圈点点。

对比两本皇历的内容,除了版式字体,好像其它并无不同。

孙一翻到四月,贾道士的皇历中四月十八那一天的厉注全部被涂掉,旁边标注:天人下降,大吉大利。

达海的皇历中那天的厉注显示:四月十八。丙午,乙酉。芒种。大事不宜。

孙一脑海里响起穿越那天早晨离开宾馆时,宾馆前台和孙一开玩笑,“今天开始就是猴年马月了,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你一个人上山要小心呦——”

孙一在手机的万年历中查到那天:

2016年6月5日,星期日。农历五月小,初一日。丙申年,甲午月,戊午日。朔10:59:32。芒种13:48:28。

就是说那天在上午10:59:32的时候,日月合朔进入阴历五月;在下午13:48:28的时候,为芒种节气,进入阳历午月。

所谓猴年马月,猴年指的是阴历申猴年,从正月到腊月,马月指的是阳历的午马月,从芒种到夏至再到小暑。

难道是太阳和月亮合谋,把自己从2016年的猴年马月第一天送回到崇祯五年的猴年马月第一天?

再往后翻,五月初一那天。

达海的皇历显示“五月初一,五月大。丙午,戊戌”。

贾道士的皇历上在当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标注:“四月大,五月小。实为四月卅。以后五月吉凶厉注皆不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大明官方的皇历是四月小,五月大。贾道士按照“天书”改成了四月大,五月小。官方的五月初一被改成了四月三十,所以之后联军的日子都比官方晚一天。

那时联军只有贾道士一个“读书人”,他又拥有皇历,大月小月自然是他说了算。

贾道士这么一改,形成了今天官方的日子是五月三十,联军的日子是五月二十九。

有意思的是,达海的皇历上今年的夏至和端午是同一天,厉注为:“夏至至阳,端午至阴,阴阳冲突,大凶”。

贾道士的皇历上夏至那天被改为五月初四,贾道士自己标注为“亢龙有悔”。夏至第二天才是联军的端午,贾道士标注为“否极泰来”。

耿秀才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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