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地雷和电烛这些新式装备的袍哥都来自二里半青山堂。他们不仅接受了使用炸药的专门培训,而且经历了石门水的战斗,毫不畏惧满洲军队。
有了青山堂袍哥的援手,再加上熟悉地形的本地袍哥,一条龙的人马悄然地到来,又悄然地隐去。
没有人察觉到这支诡异人马的存在,但这支人马已经完满地完成了撩拨杀胡口明军和满洲兵之间敌对态势的任务,还带回去满满一大票物资。
杀胡口守备麻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举手之劳,平白得到一千条马尾,还得到了守城神器。
麻守备放弃河沿零散的布匹,迅速率家丁取了山谷里的石榴雷和西瓜雷,顺绳子爬回边墙,回到府内倒头就睡。
消息传回满洲大营,宁完我为大汗分析:
“这等作案手法,颇似石门水和狼山那帮土贼,只是手段更加歹毒。”
阿巴海有些想哭。
“为什么?我和这帮土贼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总和我作对?”
宁完我提醒大汗:
“主子,你还记不记得,土贼有一支人马打的是大明陕西镇的旗号?当初两家谈判之时,土贼曾派遣一支军队下了黄河?”
“宁把式,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狼山土贼和明国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但是不能不防。”
阿巴海气恼道:“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一股作气杀过黄河把这群毛贼斩尽杀绝!”
您完我宽慰阿巴海:“当初大汗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今之计,要尽快试探一下明军是不是真的同狼山土贼有关。”
……
麻守备感觉自己没睡多长时间就被家丁叫醒。
满洲国居然派人到城下来送礼了!
麻时一骨碌爬起来上到城墙,向下一看,当时就炸了。
这他娘的哪是送礼!
城下的满洲兵一水的精锐护军,个个盔明甲亮旗帜鲜明。
这分明是示威!
麻时问家丁:“东达子送的是什么东西?”
家丁回答:“羊一头、烧酒一笸萝、黄酒一笸萝、面饼两水盆。”
“呸!”,麻时向城下吐一口唾沫,“东达子当是走亲戚来了!”
城下有满洲通译高喊:“尔等尼堪速速打开城门,满洲大军要入城搜查!”
麻时低头大声问:“搜查什么?”
通译回答:“昨夜有土匪抢劫了察哈尔汗的赏赐。满洲大军怀疑土匪逃入了杀胡城!”
麻时一口回绝:“你满洲兵凭什么搜查我杀胡堡!”
通译高叫:“尼堪听了,如果尔等胆敢拒绝,我满洲大军明日一到,定然杀得你杀胡城不留一人!”
麻守备手伸入怀中掂了掂石榴雷。
“连自己的货都护不住,还有脸吹牛皮让杀胡堡不留一人?”
“你会写杀胡这两个字吗?你知道杀胡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吗?”
这时,大同参政、功曹、右卫参将都赶到城头。
麻时上前草草地施一个礼,交给参政满洲国送来的书信。
参政大人反复琢磨几遍书信:
“我愿议和,屡与辽东各官言之。而辽东各官与我结大仇,不听我言。故我等将此羊一,烧酒黄酒各一大笸萝、饼两水盘,以资食用。”
参政言道:“这行文根本不通,究竟想说什么意思?”
麻时嚷道:“这还不明白?东达子在故意羞辱我们!我们诚心诚意把欠察哈尔的货款交给他们,六千多匹布就换回来他们两笸萝酒。东达子也不想想,即便是察哈尔的林丹亲临城下,我们大明朝欠的赏能这么容易给他结清吗!”
参政摆手道:“不要再提什么林丹了。朝廷每年大把的银子养着他,指望他能抵御建奴。建奴一来他就跑,建奴走了他再回来,稍不满意就要生是非,实实在在的白眼狼一个。东达子、西达子,达子没一个好东西!”
麻时赞道:“对嘛!如今东达子自己丢了货,就像西达子一样要生是非。我看还不如把那些养达子的银子稍微拨一点给我的达子兵,我保证在杀胡口杀得达子有来无回,个个记得杀胡两个字怎么写。”
参政教导麻守备:“杀杀杀,武官就知道杀。你知道一旦交战,打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山东在杀、陕西在杀,洪承畴只顾自己,把陕西的流寇赶过黄河,现在山西也在杀。皇上哪里还有银子给你?你保住了杀胡口,能保得住灭胡口吗?你保住了灭胡口,能保得住残胡口吗?”
“参政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东达子都欺负到家门口了,逃人欠赏也清了,你还想怎么样?”
参政咬咬牙,吐出一个字:“忍!”
“你脾气好你忍,我忍不了!”
麻时一转身坐回自己的专座——两个城垛子之间。
大同参政唤过通官向城下喊话:“多谢满洲汗犒赏美意,今日我等就派人向满洲汗回礼。”
城下高喊:“打开城门,我们要入城搜查,否则大军一到,杀胡城一个娃娃都不留。”
大同参政一抖衣袖:“大明朝和俺答汗在隆庆年间对天盟约。满洲汗既然声称继承俺答汗的约定,我大明朝便如约赏赐满洲汗布匹。满洲汗如果不守俺答汗之约,要强入我杀胡口,便请先交回赏赐的布匹,我大明朝从此和草原断绝交易又何妨!”
“城下的兵马,哪个上来说一声,你们可是要毁约?”
城下马蹄声声,没人敢上前。
毁约的罪名太大了,谁也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