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嫂子原本以为利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让小混混毁了她,还谁还敢怜香惜玉?可没想事情败露,引来祸端,引火烧身,对质公堂。
女人酝酿已久的心计,转眼成了泡影儿。
即便退一万步,只要小混混儿死不承认,不把自己供出来,这步棋就有胜算的一个棋子儿。
千错万错,自己还留有万全之策的余力,明哲保身,不至于被动的蹚这池浑水。
可如今!
如今自己败的一塌糊涂,女孩儿泪眼朦胧,不知流淌的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是区别于水的液体浸蚀着女人的眼睑,模糊了视线。
原本想要拉回男人的心,却背道而驰,越离越远。想着想着,王霞嫂子,忍不住大吼一声儿,“混帐!混蛋……”
女人痛不欲声的抹了一把又一把眼泪,是忏悔,是委屈,是纠心?
眼前回荡着法庭上,男人满眼愤怒的目光,父亲生气绝望的眼神,一句句的窃窃私语声,一个个令人发指的箭指头如一把利剑指着自己,似索命的刽子手,要把自己生生活剥,似还不算完。
女人痛哭流泪,究竟……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帝要给自己这样的惩罚?
王霞嫂子泪眼婆娑,没想到……没想到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肯原谅自己!
倾刻之间,如同生命中的支撑自己,动力源泉的两根柱子瞬间崩溃塌陷,远离了自己。
失去了自己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就在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着,还未走出法庭审判的阴影时,一个如锥子一样的响声响彻在耳旁。
让自己原本滴着鲜血,受伤的心,更是如伤口上戳了一把利刃,锋利、尖锐。
法院送来了传票!
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臭男人竟得寸进尺的把自己告上了法庭。
王霞嫂子血气方刚的恕吼了声儿,“老娘奉陪,奉陪!”
此刻,女人满眼仇恨的目光似愤怒到了极点,带着一丝丝的血丝,重心失衡的娇躯摇摇晃晃,随着跌跌撞撞的一个踉跄,女人发出凄凄凉凉的笑声。
一阵冷笑过后,伴着回音儿,女人大吼一声儿:“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冰凉凄凄的审判厅上,静伫着往昔熟悉的两个人。
王霞哥静默伫立在原告席上,王霞嫂子则在对面的被告席上,不知是俩人不愿还是不忍,是来不及双目对视?
总之僵持立挺的身影儿抒写着什么?往日的温度与情怀随着俩人身影儿前的俩个字:“原告”“被告”,渐渐飘离,灰飞烟灭的荡然无存。
只剩血淅淅的刀光剑影,带着刻薄、尖锐。
只听法官猛地敲击沉重的法槌儿,呯的一个响声。“肃静!肃静!下面由原告陈述本案……”
“法官大人,您好!因与被告感情破裂,无任何财产纠纷,愿净身出户,解除婚约。”
“什么,什么?你也配提‘离婚’这俩字儿?‘离婚’这两个字儿是你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有啥资格在这儿显摆?”
王霞嫂子冷笑了一声儿,带着凄楚的回音儿:“可笑!真是可笑,让天下人都看看,看看这天大的笑话,当初是谁……是谁……”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男人斩钉截铁的镇定从容应答。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看在眼前,活在当下!”女人嘴唇蠕动,弯成一抹难看的弧度,带着嘲意的讽刺,字字如尖刀利锤,朝男人汹涌袭来。
没等男人作答,一个响彻的女高音儿,“离婚!没门儿!”
“你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男人不容分说的断然应答,生生驳离了女人大脑皮层末梢神经的游离,似由不得女人丝毫的辩驳。
王霞嫂子是谁?岂是省油的灯?!
只听一响彻震惊的女高音儿,“随便!老娘的事儿,还没轮到别人来做主!”
“你……你!你别死不讲理!”
“哼!是谁……谁死不讲理?”女人冷笑着反问了句儿,含着锐气的哀伤:“是的!是我不讲理,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看看!评评,都评评!是谁死不讲理?是谁?究竟是谁狼心狗肺?”
“你……你别血口喷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是谁自己拟定的离婚协议书,是谁自己撕毁的,是谁……”
“是我!是我亲手撕毁的!老娘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王霞嫂子横眉冷剑的怒吼。
或许,不仅王霞哥这个执法人员明白,王霞嫂子更是知晓明了。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没有结婚证是无法走正常手续的。俩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有儿有女,怎么样也成事实婚姻。
如今!
王霞嫂子自认为自己死死把住这个关口,就是不放不松,量他插翅难飞?!就是要活活折磨他,让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受尽煎熬。想痛快逍遥?岂能便宜了他?门儿都没有!
王霞哥两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女人,眸光是哀是伤?似曾相识的陌生人,曾经多么熟悉的两个人。
如今,一个原告,一个被告。
男人忍不住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你……你……”
面对拒绝离婚的庭审现场,俩人锋芒毕露,真成了针尖对麦芒?!等待他们的下一个关口将是什么?只听法官猛地敲击法槌儿,“现在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