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王府中召集军事会议,介绍定军山匪势猖獗,不断劫掠并州多地县城,人马已达三千余,对唐军已构成重大威胁。启霜当场表态,他愿自明日带五百兵马,五日内荡平此股匪寇,齐王大惊,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答应。
第二日,启霜果然率兵径直赶往定军山。齐王在太原城头望着五百人马远去的烟尘,跌足长叹道:“此战危矣!”
兵至定军山下,启霜竟不扎营,直接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列阵,自己全身披挂,骑乘黑焰驹伫立阵中,身边是裴寂和房龙、房虎。
他抬头望一望险峻的山势以及建在高山之上、易守难攻的山寨,下令道:“前去叫阵,要山上的匪寇速速下来受死!”
裴寂当即点了几名军士到山下叫阵。
定军山在石船县各处安排有多处眼线,早已得知唐军派军来剿的消息,甚至已差不多摸清官军的底细。
正因如此,山上的三位寨主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们谁都不会认为一位年轻将军带着区区五百人马,能将拥有三千之众和地势之险的定军山如何。
听到巡山的哨兵来报说官军在山下列阵讨战,三寨主钱桂对两位义兄道:“两位哥哥,那不知死的娃娃果然来了,待小弟下山去打发了他!”
“慢着,”二寨主萧天峰将他喝住,嘱咐道,“三弟一定记得咱们早先商量好的方略,此次交战给官军些颜色,让他们知道我山寨的厉害之后将他们赶走便是,千万不可大肆杀戮。遭遇小挫之后,那些当官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地遮掩过失。若是损失太大弄得无法收拾,恐怕会引来朝廷的大军征讨,那时则山寨危矣!”
“小弟理会得!”钱桂答应一声,快步出聚义厅,点齐五百喽兵,开启寨门从山道上呼啸而下,在山脚下列阵与官军对峙。
“定军山头领钱桂在此!对面官军哪个上前受死?”钱桂骑铁青马冲到阵前,仗一杆点钢蛇矛厉声高喝。
望了一眼对面阵中叫嚣不已的钱桂,裴寂在马上向启霜抱拳道:“李将军,裴寂请令出阵,斩杀此獠!”
启霜含笑点头,又叮嘱道:“裴大哥多加小心。”
裴寂答应一声,拍马舞刀来战钱桂。
两人通名后并不多说,刀矛并举狠狠厮杀在一处。两匹战马在战场上盘桓冲刺,转眼已是三十余个回合。
启霜在后面的看得分明,要说武艺两人相差不大,但裴寂在南疆久历战阵,经验之老道、应变之自如却胜过多年困守小小石船县的钱桂不止一筹。
眼下虽似是一个平手之局,但裴寂出手时已如一个高明的棋手般伏下几处暗子,只待时机一到,胜负立刻分明。
果然,两人堪堪战到五十合上,裴寂胯下战马似乎偶然失蹄般一个踉跄,累得马背上的裴寂也晃了一晃而至出手略缓。
正因久战不下而心中焦灼的钱桂大喜过望,挺蛇矛恶狠狠分心便刺。
眼看矛尖便要触及裴寂胸甲,却见他在马上摇晃的身躯忽地稳稳坐定,扭腰侧身向旁边一让,蛇矛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在他胸甲上蹭出一溜火星,而钱桂则因出招过猛,蛇矛落空后带得身躯向前一倾。
“糟糕!”
钱桂刚刚升起这个念头,裴寂手中大刀的刀光一闪,钱桂的人头便飞上半空。
匪首已诛,他带下山来的五百匪众心胆俱裂,一声呐喊便往山上溃逃。启霜心中自有主意,也未下令乘势追击。
山上的大寨主卓义良和二寨主萧天峰听逃回的手下哭诉钱桂丧命之事,惊怒交集之下只留了五百人守寨,而后一起率领余下的二千五百人大举下山,誓要为拜弟报仇。
到了阵前,萧天峰首先出战,手提开山大斧向着对面大骂,只要杀了钱桂之人上阵交手。
房龙见匪寇再来,腾地跳到启霜马前,大声道:“师傅,这一阵便交给徒弟罢!”
启霜笑道:“房龙你要出阵不是不可以,不过初次临敌,一定要多加小心。”
房龙答应后将一千五百斤重青铜蟠龙柱扛在肩头,大踏步向萧天峰走去。
萧天峰看到房龙怪物般的身量和巨大得离谱的兵器,心中一个哆嗦,满腔怒火登时消散大半,刚要开口喝问来将姓名,却不防房龙一来不懂战场的规矩,而是实在是个急性子,看看距离已够,闷声不响地举起铜柱便向萧天峰头顶砸下。
因为房氏兄弟的脑筋简单,稍微复杂的招式都是学过便忘,启霜便因材施教,在教授兵器时只传了他们一路棍法中的入门招式、素有“庄稼棍”之称的“泼风八打”。
房氏兄弟在启霜的督促下,将这路只有八个最基本的架势的棍法练了不知几千几万遍,熟极之后居然自生巧妙。
一旦他们将这八式棍法首尾相衔地连环使出,其势当真如狂风暴雨,便是启霜这做师傅的遇上,也需要暂避锋芒。
此刻房龙暴起发难,这一式“泼风八打”中的“泰山压顶”来得迅雷不及掩耳,萧天峰根本来不及拨马躲闪,只有咬着压根使出全身力气横斧向上招架。
“噗”地一声闷响,可怜萧天峰如何禁得起房龙神力和青铜蟠龙柱的分量,一击之下,铜柱未作丝毫停滞,将其连人带马砸成一团模糊的肉泥血酱。
“二弟!”后面观战的卓义良一声怒吼,拍马舞刀直取房龙。
“左右不过是一棍子的买卖,干脆连你一起捎上便是!”房龙狞笑一声,铜柱在空中一抡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