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现在,有资格谈宇宙吗?”
葛祎伟感觉到了声音。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声音。这种声音他有印象,但是格外模糊,不过记忆中的某处强烈地提示着他,这个声音很重要,相当重要。既然如此,那么吸引住对方无疑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张嘴的话会被呛到吧。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问到这种问题。”一不留神,他的思考就这样流了出来,“比起宇宙这种事情,我现在更应该考虑自己会不会淹死以及自己会不会被绵月依姬一刀砍死。如果这是场噩梦的话,就让我早点儿醒过来吧。”
“喂喂喂,你身为一个物理学者的浪漫扔到哪里去了?……之前看着你最近的表现,我就一直在想了。你,莫非是打算成为一名工科生了吗?”
听到了这句可以说是直指他最内心深处想法的话,葛祎伟首先感受到的是惊恐。这种被别人完全剥光一样的感觉他并非没有体验过,在与八意永琳、八云紫以及古明地觉等人物对话的时候这种不快感可以说就像背景音一样缠绕着他,不过那时候他不在乎:他早就知道对方能够看透一切,而且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本来就是自己打算说出来的。愣要说的话……就像是你进澡堂之前tuō_guāng了衣服进去面对大家和大街上突然有个人把你扒光了之间的区别。
“……对于你个人的选择我其实没多大兴趣。之所以能猜到,其实是因为咱们两个人在某种方面很像的,所以看着你的表现我也能猜出点儿东西。你我应该会有……性格模型相似性,嗯,婆落梯哥的说法。”透露着一种无所谓的气息,对面发出声音的对象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这个时候葛祎伟才发现,这里早就不是冰冷的人工河里面了,周围全都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包括那个明明知道在那边,但是男女、身高、相貌、胖瘦等等特征都完全识别不了的家伙。被这种似曾相识的强烈印象所刺激,葛祎伟终于想起了这是怎么回事:“……观察者……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次还是两次来着……”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也没关系。说真的,与非观察者你对话居然对于观察的影响不大,这一点之前根本没能发现啊。要不是我闲得慌,这种乐趣说不定就被放过了。冈崎变量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理量,或许日后我可以多找你聊聊。”
“冈崎变量?……啊,那个明星物理学家的‘废物理论’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咸不淡,葛祎伟将警惕心提到最高的水平上,“先是绵月依姬,然后是你。看来,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我还真是做了不得了的噩梦。”
“噩梦?别开玩笑了。”让葛祎伟没想到的是,对于自己的话,就在刚刚成功看出自己想法的观察者给予的回应十分冷淡,就像是在嗤笑一样,“对于你而言,从第二次穿越到现在才是噩梦。虽然等你自然醒也可以,但我现在想把你叫醒了。”
“……不要胡说八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很舒服,至少不用整天关心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出问题了。我现在是个学生,不是个军人,我对自己的身份和选择很满意。”
“但是我t整天看着你和你的后宫们恩恩爱爱地谈恋爱。你把我这个观众当成什么了?演员就要老老实实地去表演。戏剧需要的是冲突与矛盾,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已经看烂了。”言语中露出充分不耐烦的感情,在葛祎伟厌恶地准备提出反论之前,观察者就把刚刚的问题又扔了出来,“那么,人类现在有资格谈宇宙吗?像是宇宙战争一类的东西。”
“废话,当然没有。一个最多在火星建立了小型基地的文明,一个连把人送出太阳系都办不到的文明,谈什么宇宙?我们最多也就是把宇宙赏赐过来的残渣战战兢兢地拿起来欣赏把玩一番而已。宇宙战争?哈,这笑话真tm冷。”不知道是不是被观察者的语气所感染,葛祎伟的话中也带上了那种感觉,“……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想干什么?”
“但是这很奇怪吧?”不顾葛祎伟的问题,观察者继续将对话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我是说,时间机器这种东西。人类没资格提宇宙,可是时间机器……时间这种属性,肯定是要上升到宇宙高度的吧?否则这肯定会违背科学发展规律的。都已经经过了两次时间穿越了,你一次疑问都没有吗?那个所谓的该死的时间机器,究竟是基于什么狗屁原理造出来的?”
一种激昂的情感忽然从葛祎伟心中冒了出来,就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这种极其危险的东西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忽视。他现在应该注意的东西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他应该考虑幻想乡三人组的学业,考虑对魔理沙告白的回复,考虑如何老老实实做一个学生,而不是那么毫无道理的……
“人类是有资格谈论宇宙的。至少,曾经是有资格谈论宇宙的。”突然,就像是故意吊起葛祎伟的胃口一样,观察者甩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时间机器的背后藏着很多事情,真的是……很多很多的事情。你们迟早要直面的事情,而且……不是怎么轻松啊。对了,对于费米佯谬你又知道多少?”
“那个已经被用烂了但是外行人还在津津乐道的东西?我感觉那就和薛定谔的猫一样,属于专业人士都已经懒得去谈,但还是能吸引大众视线的玩意。”明显对此嗤之以鼻,葛祎伟露出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