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月依姬,我十分严肃地询问你这个问题。”全息屏幕上,四季映姬那张脸虽然和平常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但从声音中就能够听得出来她的愤怒,“月都是否已经背离了你们原本的信念?现在,冥界是不是必须要考虑终止与月都之间的合作关系,甚至准备开战?”
“……你突然一下子在说些什么危险的话。”被这两句话吓得愣了愣,绵月依姬摸了摸今天刚刚送过来的重新铸好的刀,“月都和冥界开战?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情况。为什么在今天的联络之中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情?”
“为什么?你在问我为什么?”略显愤怒地,四季映姬努力抽了抽眉毛,手中批改文件的动作很快停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你才不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呵,是谁在发出了协助要求之后却背离了原来的任务预案,现在甚至在庇护原本应该被抹杀掉的任务目标。更糟糕的是,为了贯彻理念而从冥界和月都诞生之初被双方所认同的中立原则已经彻底消失了吗?你们选择了与中国结盟!”
“关于前者,这才是我应该向你抗议的事情,四季映姬。我清楚地记得,我向冥界方面发出的是私人名义的协助邀请,但当我查明事实想要停止行动的时候,冥界却一直在擅自推进任务进程——请不要忘记了,维护古物是月都的工作,不是你们冥界的,你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虽然心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底,但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态度,绵月依姬还是佯装愤怒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至于后者,谁都知道现在月球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为了保证月都的延续,适当的牺牲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再者说,我们根本没有向新的盟友透露任何违背信念的情报。中立原则从来都不是,也不应该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内容。”
“也就是说,和几百年前一样,月都也打算完全放弃对于古物的管理职责了吗?”
“我必须声明一点,在几百年前,是冥界擅自抢走了原本应当归属于月都的对妖怪、神明以及其他遗产型生命体的管辖权,并且在激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二百多年前开始,你们就已经打算在人类社会中完全消灭质能转化系统和遗产型生命体的存在了,不是吗?”
“实际上,人类科学技术的爆炸性发展的确是在我们采取了切实行动之后才展开的——如果原本存在便利性的东西,就没有人愿意去真正深究它的原理,就算有,真正的科学规律也会因为便利的扭曲而在长时间里走上弯路,这种情况已经被长久的历史所证实。为了人类的进一步快速发展,质能转化系统和遗产型生命体这种‘遗产’只能让他们借由进步而慢慢发现,绝不能成为其发展的根基,否则其理论便会变得偏执而荒谬,完全失去普适性。这一点月都方面也是认同的。”
争辩一下子发展到了僵持不下的阶段。在这种时候,绵月依姬突然特别希望葛祎伟,这段时间刚刚当上自己“助理”一职的那个家伙出现。那家伙的口才也算是不错,如果能过来帮忙的话……
可惜的是,这种事情是绝对无法发生的。首先,与四季映姬的通讯虽说是名义上的“私人通讯”,但同样事关月都与冥界之间已经延续了几万年的关系,级别不够的家伙肯定是不能旁听的。再者说,葛祎伟原本就是两个人争论当中的那个“任务目标”,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他出场?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冥界已经完全越权了。冥界从来都没有判断月都是否合格地履行了职责的权利。因此,既然对时间机器的管辖权在月都一侧,那么冥界就无权插手我们对时间穿越者的收编。……或者,如果你们自认实力尚可的话,将时间机器抢走如何?”
绵月依姬相信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四季映姬的痛处。自古以来,对于包含“古物”在内的“遗产”而言,冥界和月都的态度就在某些地方上并不怎么合拍,而冥界试图对全部“遗产”进行管辖的心态也不是第一天才有的了,但月都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们不得不让出一大部分权限,这同时也相当于月都-冥界这个原本应该运行良好的合作关系的裂缝所在。看样子,这条裂缝现在已经扩大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吧……
一边想着这些攸关政治局势的大事一边等待着四季映姬的回应,绵月依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盛着的红糖水——里面的红糖还是前几天葛祎伟送过来的。感受着肚子里的暖意,正当她打算进一步论述月都收编葛祎伟一行人的合理性的时候,一个紧急插进来的通话一下子让她乱了阵脚:
“队长,那个地球的人类杀害了三名和他一起工作的月兔,从工作场所逃跑了!”
什么!?葛祎伟!?逃跑了!?他……
盛有红糖水的杯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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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祎伟已经完全不知道那对姓绵月的姐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如果说,根据最近的表现,绵月依姬对他放松了警戒心还算情有可原,但绵月丰姬那个怎么看怎么像个老油条的家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走我?是因为利用价值太低了?不对吧,要是利用价值太低,那直接杀死就行了……她可不像是为了妹妹的心情就能随便的人……
手上拿着那把到头来还是没能还给灵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