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几个人的小型宴会,居然还能从中午一口气开到晚上呢。

端着神社里面唯二的玻璃高脚杯,马伦轻轻晃着里面的红酒,来到外面吹着风。月亮已经出来了,可是却羞涩地躲到了云朵之后,弯弯地挂在天上。今天下午他并没有喝太多的酒,可是却感到十分高兴。神社的主人为了让两位客人高兴几乎将自己的住所里面所有的娱乐工具都找了出来,而马伦也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所谓dvd播放器和不能联网的电视的实物,以及曾经的主流信息储存载体,光驱。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新奇,尤其是古老到连光纤数据线接口都没有的它们居然还都可以完好无损地使用。想来,现在的设备已经完全不可能对里面存储的信息进行解码了吧?格林中将说不准还会因为其保密性产生一些兴趣。

浏览那些几十年前的娱乐产品的确是一件乐事,而且不知为何那些光驱所展示出来的动画总感觉和“东方”有着极大的相似性。据信,这些东西好像是他们的奶奶留下来的东西了?活生生的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日本文化研究资料啊……

对了,在宴会期间,巫女小姐还将他们仅仅一个月大的女儿抱了出来,直到那时马伦才发觉,绿发原来是这个家族的天然发色。这种情况真的太少见了,连帕特里克这名见多识广的探险家都大为惊奇。但是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抱出他们的女儿之后,巫女微笑着宣布,为了纪念马伦救了这名可爱女孩儿的祖父一命,她和丈夫决定将孩子起名为“早苗”——原因就是最一开始马伦胡乱地将母亲称作了“东风谷早苗”。东风谷早苗居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马伦和帕特里克的视野中,这让两个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前者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早就认为关于幻想乡的事情完全不正确了,或许出现这么一位名为“东风谷早苗”的巫女也没有什么大碍。他甚至还在为这个名字的出处是自己而感到高兴……

一个下午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感觉……就像是平白无故就溜走了一样。虽然的确很是高兴,但是完全没有工作完的那种充实感……

“果然,我的命运就是持续不停地工作吗?”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奇怪了,马伦低下头苦笑了两声,“不过好不容易取得了突破却不趁热打铁将程序与算法巩固下来跑到这里吹凉风的人在说些什么啊……”

长时间保持高兴甚至兴奋的情绪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它会很大地消耗人的精力的。比如,马伦现在的情况:虽然并没有喝多少酒,但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疲乏了,大脑处在清醒与不清醒之前的情况,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这一点倒是与进行r..p.d时将所有精力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的感觉有些类似。从河的那边吹过来的风带着一些湿气,因此还算是凉爽,感觉不错。比起这个……

刚刚就感觉到了。夜幕中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

对于自己的直觉,马伦一向是比较信任的,这次也是一样。因而,理所当然的,他开始努力在并不明朗的夜色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违和感的来源。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可随后跳出来的一只兔子让马伦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莫名的担心笑了笑——

然后,这幅笑容就完全僵在了脸上。

“把手上的酒杯扔掉,把手举起来。”感受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硬物,他听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背后的人用英语这样说,“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和你的老朋友和新朋友死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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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提示已经太多了:进入这里时在脑接入头盔中发现的额外程序,突然出现的由卫星传递过来而不久又消失了的无线网络信号,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占用的大量带宽,欧盟资料库中被自己的id删除了的幻想乡资料,以及在网络即将断开的时候,电脑所受到的那封恐吓信一般的电子邮件。种种的种种都在指向这个唯一的结论,所以自己应该早有防范才是,可是为什么……

扭动着双手,试图挣脱绑在上面的绳索,马伦懊悔地这样想着。抬起头,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奇怪的是,神官和巫女的父亲并不在场——同样一脸的不甘,可令马伦奇怪的一点在于,巫女和神官表情同样也带着懊悔。这不应该是自己的错才对吗?

“啧啧啧……”坐在椅子上,这次袭击行动的主谋正一脸失望地看着马伦。这些人似乎对自己……很尊敬?这……不可能吧?既然尊敬我,为什么又要把我绑起来?太奇怪了。“马伦·欧文先生,说实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很失望。您要知道,我今天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才发动的这次袭击的:我们之前已经十分十分明确地向您发送了通牒,可是在路上甚至连最为基础的陷阱都没有遇到。这……唉,德克先生不应该是一名探险家才对吗?而且据我所知,您也读过建筑工程的相关课程……结果居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哎呀哎呀……”

“真是抱歉。”被对方轻佻的语气搞得很不爽,马伦冷冰冰地回复着,“因为我的工作有了新的进展,再加上我刚刚拼命地救了别人一命感到很劳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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