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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嬴政莫名回忆起了进入游戏地图后发生过的一幕幕。
寒凉的雨夜中一双手抚摸过她的头,温暖祥和:“喝下这碗水,你会好受些。”
到了天庐派,那个人说:“正一,这里会是你的家。”
家是个很陌生的词,恐怕到现在她才明白当时她内心里并不是没有一点点的触动。
记忆仿如撕成了碎片,又被灼热的烈火点燃,烫得整个脑袋像被煮熟了一样,这种痛苦比当初合月之象时在天坑成魃时还要狂烈。
“按我说的做,你去吸收它。”
“正一,继续。”
“你今晚一定要成魃!”
耳边反复地回荡着几句话,她还记得那晚发生过的一切,万千藤茎扎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她窝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血液从他身上流走的声音。
他说过,他这么做是因为她曾救过他的命。
“此次大劫必然会有牺牲,牺牲的人也会是我,不会是她,就当是我还她这一条命。”
事实上,他该还命的人不是她,而她才是该把命还给他的人。
在她眼中,她不太明白女魃存在于世的意义。
不能见光。
只能喝血。
曾让她追求过的长生在她真正达成了这个心愿后却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何况也不是真正的长生。
这时那个人对她的态度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之前你跟大夫说,我……待你如亲女?”
“在你心里,我……本师如父?你觉得我们之间是……父女的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
他始终觉得她没有信任过她,好吧,这也不算太冤枉了她,只是后来他又变得一次比一次执拗和决然。
“若你执意要离开我,我会亲手送你上路。”
“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说实话,她听了以后心底升起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害怕,不同于儿时第一次与恶狗争食的感觉,那种害怕意外地让她感到了一丝心安。
在天路上,她听到了他近乎是遗言的一句话——“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时,她才感觉到了内心的某一处开始软化,生出了逃避之意。
从佢城回来,她看到那一处衣冠冢时,一瞬间有些心乱,而后才被理智盖过。
她想,她一定会救他。
就算没有任务,毕竟她还欠他一条命。
不过瞬息,就好像过了好久,她就好像一条咸鱼一样躺着,等待余痛的过去。
很深刻的疼痛,她有些模糊了那是从哪儿传来的。
少女眼中的赤红逐渐褪去,变成了如墨般的颜色。
就如她还是僵尸时,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似乎自动屏蔽了周围的所有声音,她仿佛听到了来自那个人的绝望,最后一次击败尊严的祈求。
“你对我果然无情。”
“正一……你爱我一下会死吗?”
“这样,你就不会被淋到了。”
……
凌渊天师将用黄符包裹的魃心放入了精致的冰盒,回望床上的躺尸,动也不动,仿如没有了一点生机,虽然不知道女魃死了,尸体仍还存在寻不寻常。
他正叹了一口气,准备尽点仁义给她收收尸,刚碰到她手上的锁链就被抓了一爪子,他赶紧跳开了一大步。
——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