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始终面带笑意,轻道:“噢?如何未臻化境?”
步清云道:“此酒初饮如水,细品时复杂难明,回味时复如水,变化奇妙;但此酒之香气,固然让人闻之即醉,却毫无变化,如一马平川,贯穿始末,以此看来,二者间似乎格格不入!”
中年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提起酒壶再斟。
步清云拱手道:“在下不明酒道,口无遮拦,还请前辈莫怪!”
中年男子斟酒之后,放回酒壶,笑道:“贵客之言,如金石玉器,令人叹服!”
说着说着,不经意间,二人已共饮了十余杯。
酒虽如水,却已让二人都微有醉意。
期间,二人时饮时停,待酒壶中空空如也时,中年男子再取一壶酒出来放入铜盆,于此同时,屏风后面的那道倩影,又玉指轻抚,琴音飘扬,这副画面,真是和谐出尘,令人倾羡!
在他们二人共饮之时,在步清云来时经过的那片迷人之境,两道残影如疾风飘过,吱吱呀呀的透着欢快!
那是混沌异兽和小白狐!
它们时而在林中穿梭,时而在花间藏匿,等来到那片瀑布前,又在如银丝垂下的瀑布中时隐时现,落入水中时,又激起阵阵浪花,折射着绚丽的光芒。
那一群十余只蝴蝶和蜻蜓似乎格外吸引它们的注意,从水中窜出之后,又追着那十余只蝴蝶和蜻蜓玩耍…
蜻蜓和蝴蝶似乎被它们惊扰,纷纷奋力扇动着翅膀,飞向天边,它们也紧随其后,吱吱呀呀的交换个不听,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木屋之中,步清云与那中年男子不知不觉已饮尽七壶美酒,欣赏了七支不同的曲调,但每一支都是时间佳音!
对于凡人而言,能亲耳听上一曲,都会觉得不枉此生!
待饮到十余壶之后,天色渐晚,二人已纷纷醉倒,在优美的琴音中,醉入梦乡…
第二天,二人醒来之后,依旧是这般品酒听琴,至于所谈之事,也都是此地如何如何奇妙,环境如何如何迷人之类的,直到傍晚之时,再一次醉倒。
第三天,仍是如此,第四天、第五天…第十天!
当二人醒来之后,依然是饮酒听琴,细细品味琴与酒的绝妙,而混沌异兽和小白狐则继续穿梭,在每一片花叶中,在每一颗树林间!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月结束的时候!
这一天,二人饮酒间,步清云取出了一张朴质的木琴,递到中年男子的身前,说道:“这是明悔托我转交的!”
中年男子接过木琴,身上的隐士之意消退,露出一片柔和,左手托着木琴,右手在上面轻轻抚摸。
许久之后,长叹一声,喃喃道:“世事如尘,人生如烟!”
步清云双目一凝,在他说出这八个字的同时,其身体外面浮现出一阵淡淡的尘烟,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中年男子一边在木琴轻抚,一边述说。
“她原本不叫明悔,本名明心梅,当年她才二十岁,便已成就不凡,万众瞩目,后跟随师门前往汉平星游离,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叫杨月之的男子!”
步清云想到这间木屋上写的“月之轩”三个字,心想杨月之应该就是眼前之人的名号。
“他们二人本因一场误会相遇,但作为一个年轻气盛的修士,谁也不服输,于是他们斗了整整六个月,没想到这六个月改变了他们二人的一生!”杨月之轻叹。
“六个月里,二人虽为争强好胜,却也是朝夕相处,加上二人又都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定力不足,一时间,干柴烈火,yù_wàng滋生,铸成大错!”杨月之长叹中,整个人瘫软下去,将木琴搁在双腿之上,双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琴音。
步清云道:“两情相悦,如何是铸成大错?”
杨月之道:“对于修士来说,情便是劫,修仙界有云:天劫可渡,情劫不可渡。而且双修终非大道,否则的话,修士岂会谈qíng_sè变,视之为毒药?”
步清云沉默,他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后来她的师尊知道这件事后,大为震怒,就算生米已成熟饭,他们也发誓要杀掉杨月之,决不允许他坏了她的道心!”杨月之又在木琴上拨动了一下。
“计划正要实施,她的师尊突然之间亡故,临终前将藏琴宗托付于她,并且改变了主意,同意他们二人成为双修道侣,将杨月之留在了藏琴宗,一时间,由于二人身份显赫,倒也让人羡艳,外界修士戏称他们为‘明月之心’!”
杨月之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大概过了一千五百年,一道未知的阴灵突降天狼星,引得至宝长生琴翁鸣呼应,细查之下,发现那道阴灵寄生在一个凡间城池的小女孩体内,身为宗主的明心梅,竟然鬼迷心窍,将整座城池的凡人全部灭杀,把那个小女孩带回了藏琴宗抚养,传她长生琴。”
“此时的杨月之已经觉得明心梅心性大变,满心疑惑之下,暗中调查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来她在其师尊的安排下,明悟断肠道已有一千五百年,整个人变得无比冷漠,同时他也查明,当年她的师尊之所以同意二人双修,竟然是为了让情劫应验,好让他助其断肠道更进一层!”
“果然,在得知明心梅屠城之举后,杨月之与她激烈的争吵了一番,甚至在那个小女孩的生死问题上,二人从双修道侣演变成生死仇敌,这就是她的情劫!”
杨月之叹道:“二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