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珩微微一笑,轻声道,“六王殿下同我说,虽说在阿胭这件事上,他与我关系颇僵,但如今我与既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又同为皇上效力,那前尘往事自然可以过往不究。”
尹初珩顿了顿,才接着道,“之后,他又恭喜了我一番。”
“恭喜?”白忱疑惑出声,现如今,尹府似乎也没有喜事,哪里来的恭喜?
尹初珩的嘴角的笑僵了僵,看向沉沉的夜幕,“他恭喜的是初妆,他说……陛下瞧上了初妆,尹府很快就会成为北陵城的新宠。”
白忱瞪大了眼,背脊也是一僵,“这么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初妆的身份,那么咱们之前……”
“事到如今,你觉得皇上还会顾得上这些吗?”尹初珩自嘲般的笑了笑,“我听六王殿下话里的意思,陛下似乎对初妆动了真心,”
既然动了真心,那么过往的种种,自然烟消云散,只是她最担心的事儿终于还是发生了。
白忱愣了愣,良久才道,“帝王之家,真的有真心可言吗?之前,宸妃的风头在北陵城里不也是一时无两吗?可今日,属下看陛下对宸妃的态度,哪里还有半分顾及?”
帝王之家,往往最是无情,小姐不知何时,或许就会皇家的牺牲品,成为陛下争权夺利的工具。
“是啊,帝王之家,哪里来的真心,哪里来的真情,到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尹初珩闭了闭眼,苍茫的夜空一丝月光也无,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而就在这一刻,尹初珩仿佛看见前路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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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临川静静看着尹初妆的反应,果然,在听见洛临川的话后,尹初妆的眼睛明显亮了亮,但也只是瞬间,那星星般璀璨的光芒便又消失在了尹初妆的眼眸之中。
“不知陛下有何条件。”
洛临川笑了笑,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可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尹初妆又怯怯的补充道,“初妆一介女子,文不可,武不行,财色两无,又无官职在身,也不可涉足尹府的立场,还望陛下不要为难民女。”
洛临川哽了哽,“既然你什么都没有,那朕又该说些什么要求呢?朕本想卖你一个情面,既然这样,那朕还不如直接……”
“唉唉唉,”尹初妆生怕洛临川后悔,连忙道,“其实,财民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哦?”洛临川坏笑道,“那色呢?”
尹初妆脸上的笑僵了僵,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胸口,“要色没有,要命一条!”
洛临川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咳嗦两声,将话题带过道,“朕同你开玩笑的,其实朕的要求很简单,你绝对可以办到。”
尹初妆见洛临川似乎确实没有要打她主意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她就说吗,洛临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如今又得了洛临川的保证,心里不自禁的安定了不少,遂也大方了一回,豪迈道,“陛下请说,若是民女可以办的到,民女绝不推辞!”
洛临川点了点头,眉眼微垂,长长的眼睫覆盖而下,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朕要你留在这宫里,陪着朕。”
尹初妆直接愣在原地,良久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陛下您……您说什么?”
洛临川似乎也是一愣,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相撞,眼神中似乎有一种情愫悄然改变,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尹初妆还是那个尹初妆,但洛临川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绝情洛临川。
从喜欢上尹初妆的那一刻开始,洛临川就已经不是那个洛临川,只是他没有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他动了真心的事儿,洛临渊知道,卫炎也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有朝一日,洛临川对尹初妆的爱竟会到蚀心噬骨的地步。
“朕的意思是,”洛临川也是一愣,抬起手抵住唇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既然朕宽容大量,原谅了你的欺君之罪,那么你自然得当牛做马的报答朕,对,当牛做马……”
尹初妆这才松了口气,转念想了一想,这洛临川话里的意思,该不会要我给他最一辈子的宫女吧?
那么阿离……
尹初妆下意识的抬手握住脖间的紫玉,眼神里写满了犹豫。
她还要去找阿离,她还要替翻云寨找出真凶,为翻云寨报仇……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她怎么能一辈子待在这宫里做洛临川的奴婢呢?
许是发现了尹初妆的犹豫,洛临川又道,“放心,朕不可能一辈子让你做朕的奴婢,一个月……”
“半个月,”尹初妆讨价还价,她还要去淮川找阿离,只怕去晚了,会出变数。
洛临川皱了皱眉,“朕的话,何时由的你讨价还价了?!”
尹初妆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有些委屈。
洛临川,“……好吧,那就半个月……”
尹初妆,“民女多谢陛下!”
洛临川,“……”他自然是不会让她做他一辈子的奴婢,她该做的,应该是这北陵城里的最尊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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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轻梧挎上菜篮打算到集市上去买些尹初妆的点心,可刚走到后门口就看见了躺在在一旁的白忱。
轻梧吓了一大跳,连菜篮子都没顾上就慌忙跑了过去。
“白忱哥哥,白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