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身穿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沈泽房间门口。那人见沈泽和杨峰两个年轻书生在屋内,不知道哪一个是沈泽,很客气的拱手跟两人见礼,问道:“敢问哪位是沈公子?曹某冒昧来访,还望赎罪!”
典史虽然还不入品流,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其职掌一县治安、缉捕和刑狱,比后世的县公安局长不遑多让,甚至权力犹有过之,沈泽倒不敢怠慢。虽不情愿帮高盈所说的什么忙,可是眼见人家礼数周到,还这么客气,连忙拱手还礼道:“学生沈泽,可是典史大人当面?”
如今文人身份吃香,沈泽虽是毫无功名,倒是不妨碍他遇到上位者时随时自称学生,以标榜自己是读书人的身份。
曹典史眼见面前这位少年公子就是沈泽,不禁露出几许期许。
“沈公子,本官益都县典史曹宏,冒昧来访,实是本官和县尊大人有事相求啊,求沈公子慷慨施以援手啊。”
曹典史一张嘴便把沈泽吓了一跳!我靠,一县知县和典史都办不了的事儿,那肯定不是什么容易办的事情,我他娘~的一介白丁,算哪根葱啊,我上哪有本事去帮你们办啊?!
沈泽连连摆手道:“曹典史莫要取笑学生了,学生何德何能去办您二位父母官都办不了的事情?”
“这件事你或许能帮上忙的,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曹典史娓娓讲述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次张知县又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而死的人还不是普通人,是益都县的县丞林华庭。一县县丞被害,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案子了!
张知县和曹典史查勘了现场,发现此事似乎是白莲教余孽所为。若堂堂一县县丞,真的被白莲教匪徒入室杀害,只能说明益都县治下不靖,白莲余孽横行,张知县跟曹典史怕是都没好果子吃。
可是他们想要不承认是白莲教余孽所为,却又找不出别的解释。
正巧高盈今天又在大街上抓到了一个贼偷儿,去县衙告状,听到县衙的差役说张知县去林县丞家勘察现场了,她便发挥一贯以来的雷厉风行作风,直接扭着贼偷儿去了林县丞家,找张知县判决。
高盈去林县丞家见到张知县发愁,便想起沈泽似乎在查案方面有些门道,于是便向张知县提起沈泽。
张知县因为上次沈泽出手帮忙找出钱员外兄弟的死因的事情,对沈泽倒也是印象很深刻,因此派曹典史亲自来请沈泽帮忙。
听了曹典史的讲述,沈泽不禁皱起眉头:白莲教据说很厉害啊,民间关于他们的传说,可是很玄乎的,自己可不愿去趟着浑水。怕是沾惹上白莲教的事情,会有大麻烦啊。再说,凭自己半吊子查案水平,曹典史和张知县他们都看不出门道,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曹典史,您这种多年的老刑名都看不出门道,学生怕是更无能为力啊。其实学生对这种查案之事,并不怎么精通啊,确实是爱莫能助啊!”
曹典史早就听高盈和张知县说了,沈泽是个有办法的人,此时见沈泽推脱,认定沈泽是故意不给自己面子!
曹典史急啊,本县县丞被刺,这可是要命的大案,若是查不出真凶,县尊大人免不了要吃挂落,得个治下不靖的评语,但这事儿最多会影响县尊政绩。可自己作为一县典史,管的就是治安,在自己地盘上本县县丞被杀,若是找不出真凶,估计自己这官也就做到头了。死个县丞可不是个小事儿啊,到时这黑锅定然要自己背的,这关系到自己乌纱能不能保啊。
眼见自己好话说尽,沈泽只是推脱,曹宏不由恼了。自己一个堂堂县公安局长亲自来请你一个小小平头百姓,你还拿腔作势的,当老子整治不了你吗?
当下,曹典史板起脸,沉声道:“本官都亲自来请,沈公子莫非真的不给曹某个面子?就算曹某面子不值几个钱,莫非县尊大人面子也不值钱?县尊大人可是在案发现场翘首盼望啊!”
眼见曹典史有些恼怒,沈泽倒真不敢再推脱,真要把这益都县公安局长惹恼了,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以后在这益都县怕是再也没法混了啊。
沈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走一趟了。
想到把自己推到如此尴尬境地的高盈,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高盈无视沈泽杀人似的目光,反而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胜利似的一笑。
…………
沈泽随着曹典史来到位于东阳城文华坊县丞林华庭的宅第。
本来是没有杨峰什么事情的,不过这他最近越来越佩服自己大哥了,巴巴的跟来要看看自己大哥是如何查案的。至于高盈,自然有热闹,少不了要凑的。
本来这种案子无关人等是不便参与的,可是曹典史看了看高盈和杨峰,并没有多说什么。好不容易把人请到了,带俩跟班就带吧,反正又不算多大点事儿!
林县丞住的宅子颇为不小,是一座三进院落,院内假山池塘错落、花木盆景点缀,布局也还雅致。
这院子虽然不是太大,但打理的这么雅致,这价钱绝对不低,最少要三千两银子,沈泽暗暗估计道。
最近手头渐渐充裕,沈泽倒是留心了一下青州城内的房价,是以迅速估出了这宅子的价值。
一个月俸只有六石的县丞,能置办起这么一个大宅子?怕是也不是什么清官吧!
曹典史在旁看出沈泽的疑问,帮忙林县丞澄清,说是这宅子是林县丞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