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他告诉了自己他叫叶落空的时候,他就那么地很平常得,不经
意间地询问着她的名字。
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不仅是很久没有人问她的名字,很久很久地没
有一个人类问她的名字了。
她也都快要忘记自己有一个人类的名字一般。那中遗忘的迅速是那么
得让她震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那个没鼻子没嘴巴没眼睛的长发女子
转回神,她还是难以忘记.
是那个女子,是那个脸蛋破相的女子夺去了自己的容貌,也夺去了她
的身份,夺去了她叫何吟灵的身份了。她不能回家了,也不能再回到人的
世界了。
小精灵们曾围绕着她,询问着她:“你是谁啊?”
她就那么地回答它们:“我是一只白狐啊。”
“那么,你的名字呢?”一个屁股发着淡淡青光的小精灵询问着她,
还不时俏皮地对她眨着眼皮子道,“白狐也该有名字的吧。”
“没有狐狸给我取名字啊。”吟灵想了想道,“若真有那么一个的话
,就是……吟灵,吟灵……大概吧……”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呢?吟灵?”回答小精灵的置疑与不解的只是那白狐飞
纵在竹林间的快速的飞影,那是瞬息之间就消失了的身影。
她也是如此惝恍,如此迷离,望着眼前询问她名字的男子,她只是口
中衔着男子刚刚写字的烧黑了树枝,想在地上摹仿男子写字,写着记忆里
的那个名字的笔画。
“吟灵,好女儿啊,你要拿好毛笔啊!”火光在不远处跳跃起伏着,
而脑海中却浮现着曾经父亲教她写字的画面,父亲是如此得耐心与和蔼,
“来,吟诗的吟,灵巧的灵。”
她喃喃地在心里默念着父亲的教诲,却是那早已看不清模样的父亲的
模样了。她只是如此游离着,心神恍惚而又不安着。
她紧张着,一个用力不均,那树枝便如此在她用力划下的时候,在树
枝落地只化了一笔,就断了。
“啪!”那树枝在空中的断裂,就仿佛是腾空的断裂,就好像有些跳
起的节奏,那树枝弹了起来,如同弹乱了她的心弦一般,她愤怒了起来,
她忍不住怒气地丢掉了那根树枝。
“不要紧,慢慢来,你……”叶落空想了想,思索道,“你其实可以
不用树枝的。”
这就提醒到了吟灵,她就提起自己的右前肢,就那么地在泥土地上,
有些声音与吃力地划着她好久好久没有刻划的名字了,划好了,接着火光
她看地面上的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她忍不住地询问着自己:还记得啊?
没想到她还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啊。这个属于人类所特有的名字和文字,没
想到她也可以永远的啊。
他如此等待着,守候着,耐心着,可是,她没有回头,那只雪白的狐狸
还是没有回头,她始终没有回头转身。
终于,在她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他便走近了她,看到了地面上的自
己询问着:“你……原来你叫何吟灵啊,很好听的名字啊。”
“好听?”她不解。
灾难。一场生与死的灾难,也是生与死的较量。就是这么一个男子,
就是这么一个询问她名字的男子,就像问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或者就像问
一个女子一样地问着她的名字,问着她这一只白狐的名字。
吟灵犹豫着,但是心神的不安宁却又是如此这般得真实的存在着的。
似乎之间,总有些那么得不可能,似乎总有着那么一些遗憾与怅惘。
她与他在火光中对视,如此靠近,又是如此遥远,她看到了叶落空的一双
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睛深处一般。
那是一双人的眼睛吗?就好像不是人的一双眼睛,像是一双野兽的眼
神,就好像是一双盯住猎物,即将进发的野兽一般。
是如此的恐怖,又是如此得遥远。而他的仇恨,他的复仇,或许也才
刚开始吧。他的复仇刚开始,他的生命也才刚开始。
而如果,他报仇输了呢?他报仇不成功,怎么办呢?又或者,他报仇
的心得逞了,那么之后呢?如果,他杀了他想要杀的人,那么接下来呢?
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她紧盯着那一柄宝剑,那是寒冷的剑,那一时一把存有封印的宝剑,
就好像是存有诅咒的噩梦的生命一般。
生命又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如何开始了自己的意义
,又那么得重新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与人生的一场。
不要去询问着为什么。也不要去太过依赖着什么。这世上或许就不会
有什么样的好,是永远存在的,是永存的。
这世上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游离着的,都是飘忽不定的,无法捉摸
到的什么,也无法再去珍惜着什么的。而驯养……驯养或许并不是那么一
件可以完成的事情吧。
只是,她静卧着,静静地躺着,她留不下他,所以,去与留,她都随
他,一直一直地随他。他可以离开,他可以走远,也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无论走多远,无论离开多远,她都不在意,她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又究竟是为什么呢?她想要留下他,她又是如此矛盾地想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