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刘赫想起了之前的木鹿大王,他的中原话虽然比起眼前这人好上一点,却也强不了多少,让人感到费解的是,他们都在临死前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这里明明是南疆,这些人本该说当地的土话,为何每每在关键时刻,却不约而同的选择说起了中原话?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刘赫顿时紧张的向一旁的两位大谋士求助,“他们刚刚吃的是什么药?”
钟离寻沉默不语,面色阴沉。
庞统表情更是凝重,说道:“他们服下的,应该就是那种会让人失去心智的南疆秘药。”
“失心散!”正向战场方向张望的刘赫脱口而出,同时猛地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庞统。
庞统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
刘赫顿觉一股气血上涌,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失心散的可怕,刘赫早就领教过,他不敢想象,战场上那个身材高大,力气过人的南疆大将在服下这种南疆秘药之后,将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怪物失去了心智,丧失了痛觉,不死不休的一味杀戮,不仅天机营的士卒扛不住,阵中埋伏的江湖人同样扛不住,甚至就连韩义也招架不住。
“我现在就去传令,让他们马上撤退。”钟离寻说罢,转身便走。
“来不及了,”刘赫叫住了钟离寻,“等军令传到,早已是尸横遍野了。”
钟离寻愣了一下,回过身来,看着刘赫,似乎是在揣摩刘赫这番话中的意思。
突然,钟离寻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躬身施礼道:“先生是全军的主心骨,万不可以身试险!”
庞统随即也是一抱拳,“以韩兄弟的武功,未必不能脱险!”
刘赫苦笑一声,说道:“你也说了,只是未必。”
庞统闻言如遭雷击,继而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钟离寻狠狠的瞪了庞统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如此轻易的放弃,可庞统却是视而不见一般,甚至到最后,索性还闭上了双眼。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刘赫对钟离寻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庞统说道:“你呀,有时候真该跟他学学,明知劝不住的人,又何必再劝呢?”
钟离寻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刘赫身形一闪,已然跃下高地,直奔大阵狂奔而去。
战场之上,失心散的药力已经开始起了作用。
本就面相凶狠的南蛮士卒此时已是两眼通红,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他们没有选择直接从入口冲入大阵,而是采用了一开始的战术,绕到大阵正前方,开始不断的冲击前排的大盾。
一阵接着一阵的连番冲击,让前排的持盾士卒叫苦不迭,可这些南疆士卒就跟不要命了一样,不停的撞击着大盾。
他们中有的已经撞得浑身是血,仍是不肯罢手,更有甚者,硬生生的撞断了两条胳膊,又开始用头撞,直到撞得脑浆并裂,倒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尸。
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不断喷洒在大盾上,顺着大盾的缝隙,渐渐流了下来,滴在南征军士卒的手上和脸上,听着大盾后面那一阵阵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南征军的士气也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坐镇在大阵最中心的韩义,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眉头紧锁。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大阵最外层的防线就会崩溃,那些突然变得异常暴虐的南疆悍卒也会借着这波攻势冲入大阵,随之而来的,是大阵一层一层的瓦解,最终所有的士卒和江湖人,都会丧命于此。
韩义站起身来,拿起了他惯用的那把巨型墨刀,显然是想亲自去解围。
“韩统领要留在这里指挥调度,不便出手,还是由老夫替韩统领走上一遭吧。”一个须皆白的老者,战战巍巍的走上前来。
看他走路的样子,已经有几分步履蹒跚,可嗓音却是异常的洪亮,底气十足。
老者的面色红润,气色看上去相当不错,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岁数的人的苍老模样。
韩义一见老者,顿时面色一缓,一抱拳道:“军情紧急,韩义也不再讲那些客套话,有劳前辈了。”
老者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正好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说罢,老者背着手,缓缓的向大阵外走去。
一个身形佝偻,走路都费劲的老头儿,敢在两军阵前主动请命,而且还是独自出战,本事自然小不了,用那句艺高人大胆来形容这位老者,最恰当不过。
老者的全名,江湖人上有许多年都没人提起了,许多年轻的江湖后辈至今都不知道老者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老者姓何,江湖上都称尊称他一声何老爷子。
何老爷子的岁数,据说已有将近两个甲子了,只比陈家老祖宗年轻几岁而已。
作为同一代人,何老爷子始终活在陈家老祖宗的阴影之下,可这并不影响他在江湖中的地位。
毕竟天资又高,身体又好,活了两个甲子还死不了的老怪物,几百年才出了陈家老祖宗这么一个,再加上陈家老祖宗很久都没有插手过江湖事了,所以也没有人自讨没趣的去拿其他人和陈家老祖宗做比较。
当然,即便是没有陈家老祖宗,何老爷子也成不了他那个年代的天下第一,可有一样,何老爷子却是一点也不输给那位固步自封在陈家山上的武林至尊,那就是岁数。
两个人活得都比一般人要长得多,跟他们同辈的人,基本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作为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