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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存在”是一种误导。用“有一个存在”也许比较合适一些,因为用“我存在”的话,仿佛这个“我存在”跟我之间还有某些联系之类的。
“有一个存在”是唯一的真实,但我不知道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甚至,就算之前我非常确定的“那份觉察”也不见得是唯一的真实。
我怎么知道“那份觉察”就是真实的呢?
矛盾点在于,我似乎必须找到那个唯一的真实。但是,这个想法是如何出现的呢?凭什么认为有一个真实存在,那么我就可以一定找到那份真实呢?凭什么可以认为我能够详细描述那份真实呢?
“那份觉察”,什么觉察?谁在觉察?这个觉察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
甚至,所谓的“我存在”也仅仅是一个标签化的概念,什么样的存在?存在多久?“你存在”存在吗?
任何企图回答这些问题,都会变为猜测。这也是为什么哲学根本不存在的原因,所有的哲学、神学,都仅仅是一种猜测。就算某了理论可以自圆其说,可以完美解释世界上的任何现象,但终究只是一种猜测。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而究竟什么是真的呢?就是“有一个存在”,这就是真实。用“我存在”或者“那份觉察”来描述,只会让人产生更加丰富的联想。而所有的联想,都是猜测,都是脑子里的扭曲。
真是见鬼了!
刚才还充满难受不知如何前进,这一刻立马就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难受。虽然没有那种想要跳舞的轻松感,但明显感觉到轻松不少。
这个世界没有真实,就是这样。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寻找真实,“修到真实”这种说法本来也有误导。不仅仅在于谁修到真实,而且仿佛“真实”就像某种技能,可以随着熟练度的提高掌握。
突然有些遗忘,为什么所有恐惧都是在恐惧“无我”呢?都是在恐惧“没有角色”呢?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变蠢了,之前自己绝对知道为什么是恐惧“无我”,并且自己经过思考非常确定这一点。但现在,似乎自己已经记不起恐惧“无我”的原因。
幸好,这不重要。反正我有没有打算出书或者开班之类的,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过,如果连“没有角色”都不恐惧,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还在恐惧其他事物。
曾经的自己永远都在努力构建角色,努力维持已有的角色属性。当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些自我定义那些角色属性就开始自动运转,根本不给自己思考的时候。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问题就是最好的诠释,自己将某种自我定义设定为真实,设定为不可破坏的东西,那么当现实跟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冲突的时候,自然会发怒或者难受之类的。
问题不在于现实,而是自己脑子里的自我定义。
仿佛,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为自己争取些什么。而具体争取些什么呢?这些内容根本不是自己决定的,完全是整个社会形成的风潮。
想要走自己的路,却因为恐惧在那里,不敢按照怦然心动前进。并且因此在整个帝国开展广泛的讨论,什么物质是基础,什么被社会淘汰,什么梦想也需要吃饭,什么先说生存再谈生活之类的。
恐惧就是恐惧,根本不需要任何讨论。那些所谓的勇气、坚持之类的励志词汇,同样也仅仅是恐惧的变装表演。仔细看看,恐惧无处不在,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恐惧构成的。
没有恐惧,看起来是无所畏惧,但帝国不会允许。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恐惧,那么帝国还会存在吗?如果帝国不存在,那么又是另一种恐惧,比如安全、秩序之类的。
必须要让角色变得丰满,而是否丰满并不是自己说了算,一辈子都在努力从别人口中得到认同。搞笑的是,我怎么确认别人是真实存在的呢?获取n的赞同,会不会太可笑?同样会不会太简单?
因为n的设定仅仅是一个程序,只要满足这个程序的某些关键词,就可以激发n赞同认可的程序。这些关键词,不就是整个帝国所宣扬的玩意么?
不管是拜金主义,还是逍遥主义,不管是环球旅行,还是三十岁前年入百万,都不过是站在二元对立的某一方罢了。
谁对谁错?
根本不重要,虚假就是虚假。也许为了生活更好,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解释,想要找到一种长期有效的指导原则。但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建立在恐惧之上。
为什么不能按照怦然心动来生活?无论如何解释,都仅仅是一种粉饰,同样其根本原因就是恐惧。
牵扯真实,那么根本无话可说。讨论如何生活更美好,“不害怕生活”之类的话语就可以讲很多很多。但根本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那么讨论如何让角色生活更好,是不是有点扯淡?
没人想去了解真实,因为真实毫无意义,除了摧毁生活,除了让自己不再无知,除了让自己成为一个诚实的孩子,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宣称追求真实的人,也不过是将“追求真实”作为自己的角色属性罢了。谁都可以说,“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或者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有什么用呢?
自己根本不存在,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活着,还要努力活得非常好。这种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