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梅林中除了黑色便是白色,因此略微一点儿的其他色彩都能很容易的被眼睛捕捉到。
一如此时从远处款款向李瑾走来的身影,因为距离太远,此时李瑾只能看清那人身披淡紫色斗篷,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面目更是因为帽兜的遮掩完全隐在暗处。看那身形应该是位女子,加上她行走步态来看,应该是哪家的小姐或夫人,只是那服饰的颜色过于清淡了,想来应该是一位还未出阁的小姐。
虽然开始李瑾不知来人是谁,可此时此刻要这样遮遮掩掩,来见自己的官宦人家的千金,李瑾觉得除了一人外再无旁的可能。
只是这人的目的又是为何呢?李瑾觉得那句民间谚语,还真是灵验,冤家路窄啊。
李瑾看了看目光所及已能见到梅园的入口,虽然不真切,但李瑾觉得门口的月亮门似乎已被紧闭,这样氛围让李瑾觉得十分不安全。可想而知,这人的侍从定是在门外等候,自己此时还是不要离着那院门太近为好。
因此,在心中想定后,李瑾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定等候来人上前。
“李才女果然不负盛名,第一次来这慈宁宫便来这梅园赏雪。好兴致,也好雅致啊。”婉转如百灵鸟的清脆声音响起,真如李瑾所料,果然是故人前来。
李瑾皱眉,不知来人目的,却也心中清楚,两人一直相看两相厌,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加上这人此时的和颜悦色,李瑾心中警铃大作,怕是这位一会儿要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不大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可能都应付不了。
“哪里,我是奉太后旨意来此摘些新鲜花枝罢了,倒是不及郡主由此雅兴来此赏花。”李瑾笑道,并在表情中显露出自己正赶时间的焦急,接着道:“只是看中的花枝太高,可唤那陪我一起来的侍女帮忙,却一直不见人来,不知郡主可看见梅园门口有侍女等候了?”
景玟笑而不答,只是把话题又撤了开去:“怕是要耽误李小姐的差事了。我这里有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因此才特地来此请教,不知李小姐能否不吝赐教呢?”
李瑾心想,果然该来的跑不了,明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她说,估计也是挡不住她的话头,可李瑾却仍然说道:“怕是要让郡主失望了,李瑾才疏学浅,郡主不知道的事情,李瑾又怎么会知道?再者此时我已出来了太长时间,怕太后与王妃殿下等待太长的时间。所以容我先行告退。”
说完,李瑾拱手为礼,转身就走。而身后那清脆的声音也如李瑾所料般,不疾不徐仍然坚定的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李小姐大婚在即,我的话怕是有失礼仪,只是你我都为人子女,自然是愿意承欢父母膝下,即使李小姐的婚事是昭告天下的大事,其中却也非不可为。那李小姐又为何如此执拗于非去边塞不可?”
李瑾心中不住摇头,看来景钰的消息传递的也太快了,她这才被带离慈宁宫多少时候,早晨探听出的自己的态度就传给了她的知己?
大概早上李瑾与景钰二人所说只是,景钰的目的应该是半真半假吧。自己对成为淮阳王府侧妃的事情的态度,估计才是她们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只是这于李瑾来说是重大的决定,对他们来说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及至此时知道自己打定注意不会去淮阳王府后,对于景玟来说,她李瑾便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何至于还非要来当面找自己确认?
“人各有志,我也自然有我自己的考虑,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李瑾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实,和你说实话。”景玟此时不再用能够穿透人的视线盯着李瑾,反倒将头侧向一旁,似乎在回想什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避免李瑾看透她眼中可能露出的情绪。
只是李瑾此时却是真的不想知道她景玟的心思,哪怕是猜都不愿意。
李瑾生怕一会儿又被告知了什么秘密,她在这短短不断一月的时间内,已经深刻的接受了教训,不该知道的秘密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知道。
自己此时如此被动却又无脱身之法,追本溯源就是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不得不被越牵扯越深,虽然其中也有李瑾自己推进的成分在,只是那也是逼不得已下为了图谋自保而已。此时若是又被卷入什么事态,李瑾觉得自己怕是要难以招架了。
因此不等景玟将心中所想吐露出来,李瑾立刻出言打断了她的话道:“郡主且慢,若说郡主好奇我李瑾的所思所想,那我直言不讳言明即可。可郡主若想告诉我什么,只希望您三思而行。”
“哦,此话怎讲?”景玟似乎被李瑾这突如其来的拒绝态度勾起了兴趣,饶有兴味的看着李瑾问道。
李瑾看到那神情后,心中腹议道,难道宫中之人都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不成,像自己现在这样把秘密往外推的人难道很少见?以至于要用这中眼神来看自己。
只是为了让这位难缠的郡主打消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李瑾却也不得不继续努力劝说:“据闻郡主殿下将要与淮阳王结亲,只是此时还未听说南湘王府与淮阳王府换过更贴,定了六礼。既然如此,此刻便是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候,万事再小心都不过分,而此时与我一个,年后必会离京的人闲话家常,就不怕我毁了这桩亲事?”
景玟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李瑾会说这番话,笑道:“怎么,李小姐是在威胁我?”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