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沏好茶回转时,李辉已经离开了。
李瑾接过苏靖端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后,笑对他道:“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参加这场特殊的喜事了。”
李瑾飞扬轻松的心情,苏靖立时就注意到了。
但她没开口,苏靖即使有疑问,也不会现在主动开口去问。
因苏靖特意嘱咐过,所以马车就停在这处宫殿的后院,两人只要穿过一条并不算长的回廊,就可以抵达前面布置好的喜堂。
大概是在宫中,需要保持肃静与庄严的关系,所以布置华丽的喜堂内没有一丝乐曲烘托气氛,就连众人交谈的声音都是刻意压低的,加上本就没有多少人来参加。
所以,即使在李瑾如此不爱热闹的人眼中,这个喜堂与婚礼也足够冷清与寥落了。
因为借用了天子的座驾,用的理由又是静妃,所以来到喜堂后,李瑾便直奔静妃所在的位置而去。
“请静妃娘娘安。”
“快来本宫身边坐,身体可舒服些?”
不等李瑾将礼数做周全,静妃已直接拉她在身边坐下了。
但之后两人也仅只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没再没多言。
只是,静妃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热切与探索的目光,让李瑾一直如坐针毡。
好在很快就到了吉时,伴随着司仪的一声高亢唱诺,婚礼顺利举行。
新娘景玟郡主并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淮阳王老王妃脸上满足又平和的笑意,也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但李瑾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她以为淮阳王府的老王妃,求娶景玟必定是已妥协并同意给景玟正妃的位置,但此时看来,似乎一切都不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
虽不知老王妃最后用了什么手段,说服南湘王接收了这场明显吃亏的联盟。但毋庸置疑的是,此刻淮阳王府的面子是很漂亮的找回来了景玟嫁入王府,却并非是正妃。
一颗棋子,一种象征,就算运气再好,也难免有一日会被打回原形,又或粉身碎骨。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自己与爹娘走到景玟这一步!
就在李瑾恍惚之时,典礼已经平静无波的完成了所有仪式。
景玟也被宫中的內侍,请去外殿备好的马车内,送往了淮阳王府。
来观礼以及看热闹的皇亲国戚们,不无遗憾的悻悻离开。
而就在李瑾也准备起身离席时,松烟不着痕迹的靠了过来,边向李瑾行礼道谢,边低声对她道:“王爷请您借一步说话。”
低声转述后,松烟又不引人注目的悄悄离开了。
苏靖在李瑾身边寸步不离,所以松烟的话,他自然一个字都没漏听。
而他在帮忙把风直到松烟离开后,再次转回头看向李瑾时,目光里明确带上了某种猜测。
小姐还要去?
李瑾尴尬一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苏靖心中的猜想。
这之后,她靠近苏靖,小声解释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咱们快去快回,也不至于牵连进什么麻烦。”
苏靖无奈般叹息了一声后,看似冷淡开口道:“小姐做什么不用小的允许,您随意就好。”
李瑾知道,苏靖这是在闹别扭,怪她太好说话,和淮阳王这个麻烦牵扯太多,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她和淮阳王之间的牵扯岂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不过,此时李瑾想到更多的是,回家后该将大部分的秘密都和苏靖说说了,否者他跟自己去北疆却不清楚她周围的麻烦,这危险程度堪比蒙眼过独木桥啊。
而想到北疆,李瑾忍不住一叹。
她出阁的日子也近了,到时候随军北上的日子更是不远,希望她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吧。
这样想着,李瑾已带着苏靖不引人注意的,直奔一个时辰前曾去过的后院楼阁。
但这回并没用走太远,她就见到了等在一处临水凉亭中的淮阳王。
“有劳李小姐又跑一趟,但这回不是小王的麻烦事了。”
淮阳王本就气质温润,此刻温柔淡笑着说话,自有一股亲和力。
只是,若没有李瑾眼前这一幕淮阳王别有深意看向苏靖的眼神,以及苏靖从始至终满怀敌意与戒备的表情,应该会显得更和谐。
李瑾看向淮阳王,有些无奈,“那王爷此番请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她来宫里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她只想赶快回家!
淮阳王笑着伸手入怀,下一刻就取出一枚让李瑾十分眼熟的玉佩。
不等李瑾问,他已继续道:“李小姐婚期将近,而小王也要再近期携妻返回封地,怕到时没法亲自前往道贺。所以这小东西不算顶贵重,李小姐只当是小王的一片心意吧。”
淮阳王说话时,已将玉佩递到李瑾面前。
看着白玉佩上的精致云纹,李瑾脑中有些乱,淮阳王竟是近期就要回封地了?
可不是说,景玟婚后要参加祭天大典的吗?难道这对景玟来说,唯一长脸能找回些底气的事也要被取消了?
李瑾替景玟愤慨之时,盯着玉佩的目光忽的一凝。
这玉佩,不就是两人初见后,淮阳王私下约见她时给的随身佩玉吗?
当时淮阳王的贴身侍从还说过,这东西只是个个随身的普通佩饰。
李瑾皱了皱眉头,当下不但没接过玉佩,倒是反手推了回去。
“这东西是王爷的随身之外,送给李瑾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