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君子坦荡荡
小诺转身招呼那两个来抬人的青年去厨房吃早饭，安顿好了他们之后，捏了捏手中的瓷瓶，端着一些食物转身向唯一一间卧室走去。
推开门看到季心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她在门口说的话，或者说，容聂故意让他听到他们的谈话。
小诺没有犹豫，更没有忸怩，把瓷瓶跟食物放在一起。
季心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冷，问道：“那个‘容聂哥’是什么人？”
“是神女的马夫，不过说是马夫，不过是神女把他带在身边调教而已，除了几位先生，他的地位也只是在云使雨使之下而已。”小诺没有隐瞒。
“那这个是？”季心拿起瓷瓶在手上颠了颠，面上的神情微冷。
小诺当然不会看不懂，但是她很坦然：“昨天的解药是我跟云使求的，但是云使说，为了防止你们伤人逃走所以可以解半边身子的毒，但是今天可能要出什么事，没有束缚大家都不放心，怕你若是还是手足能动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还得把你的毒给补上。”
季心顿时一滞，这些人是坦然，还是缺心眼儿？就算他不是处心积虑的，可他终究是解了半边身子的毒，得了一半的自由，他会那么傻重新种上？可是，面对小诺，面对他们坦然大气的态度，他又生不起气来，进退两难，顿时说的话里就有了一些气急败坏的味道：“要是我不肯吃呢？”
你还要给我灌进去不成？
这是他的潜台词。
“我们不会给你灌药的。”小诺当然看出了他的意思，声音却依然是平静的，“只是这药，就得我吃下去才行了。”而且，以后像容聂那样跟着紫烟的机会也没有了。
季心没有小诺那样近乎于妖孽的善解人意，但是想想刚才那个容聂哥说的“不要辜负了神女的期望”，他也能猜出小诺还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看得出，她既然能读这么多书，那个“神女”对她的照顾和培养应该还是蛮多的，一旦她“辜负了神女的期望”，那这些照顾就不会再有了。而有“照顾”她尚且还过的如此不易，要是没有了她一个小女孩又要怎么活下去？听声音，桃源并不小，这么多人里面小诺要脱颖而出得到“神女的期望”她又要付出多少努力？
季心苦笑一声，终究还是不忍心她为难，打开瓷瓶就要往嘴里倒。
小诺却从他手上抢下瓷瓶。
季心奇怪地看着她。
小诺脸一红，扭头把早餐推给他：“先吃点东西吧。”
季心飒然一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刚刚的冲突和矛盾顷刻间化为乌有。
等那两个青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在收拾碗筷的小诺和自己仰头喝药的季心。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称不上轻柔也不算故意粗鲁地把他放在带来的担架上，向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小诺捧了水罐跟着。
一路上季心发现，都是这些抬着担架的人，而且担架上的人他还大多认识。
都是项羽军中有点地位的小军官，还多是那种出了名的骁勇，也就是很被项羽欣赏的人。
他们虽然跟他一样全身无力地躺在担架上，但是精神都还好，没有受什么虐待的样子，季心不由得放下一点心了。
他果然没有猜错，他们这个神女，应该是个慈悯到近乎软弱的善良人。如果是出于不敢得罪项羽的目的，大可一条绳子绑了找几间破房子地窖往里面一塞，派几个人守着就好，既然是战败了，那他们会遭到什么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关押，没有上刑就不算得罪，回头就算是放了人也不会有什么记恨，不过是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罢了。哪里还要这样分在各家各户，好吃好睡地供着？就算是提人，随便来个人拖走都算是温柔的了，又哪里需要这样来两个人抬着走？
季心耳力不错，虽然抬着人的壮汉大多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在偶尔只言片语的交谈中，他也猜出来，这次出来的一万多人，竟然是绝大部分折在了那片看似无害的桃林里。只有两个将军还在外面，这个猜测不由得让他心下骇然。
以小诺近乎变态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季心在做什么她不会看不明白，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那隆隆的声音一直没断，他心知肚明应该是项羽在破阵。好像过了很久，可是抬头看看天色，也不过只是过了一刻钟，那声音停下了。
顿时气氛就紧张了起来，胜败输赢，就看这一刻了。
不一会儿，一个黑瘦的少年快步走过来，虽然没见过，但是季心认出了他的声音，就是那个容聂。
“抬上他们，跟我来。”他的声音很紧张，季心顿时就微妙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将军占了上风。可是这放心之下又有微妙的担心，听说，现在还在外面的，可是就只有两位项将军了，桃源这么多人，就算项将军武功盖世也讨不了好。
到了湖边，将军和那个凭空而来的几个女声的对话让他觉得不大对劲，看这样子，怎么像是那些情情爱爱的纠缠呢？若真是这样，那将军摆出的阵仗这简直堪比烽火戏诸侯啊！这姑娘的还击也是相当的牛啊！
因为想着事情，所以被小诺扶起来的时候他只看到项羽将军却没有看到项庄将军并不怎么意外，但是想着事眼神就有些无神，颇有些萎靡。项羽不是紫烟，看到他手脚健全没有外伤也没有多想，继续跟那个神女争论。
其实季心本来认为那个神女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