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断水一语否定,道,“这事,即使是我峨眉,传至今日,也没有几个知晓的,甚至是谁,怎么被镇压,用什么镇压的都不清楚,更不要说旁人,真以为破开砺心潭地的法阵便是破开封印,未免将我峨眉想得太简单了。正是因为那封印不可能有人解得开,我峨眉才移址到这金顶上来。
被救走的那批人,是一万多年前青狐之乱时被封印的那些个天妖,当初九尾青狐乱中土之时,我峨眉也抓了四百多名天妖,都禁制在锁心洞中,其中本只有二十八名渡劫后的天妖,没想到这一万多年过去,竟然又有几名在砺心潭下渡劫成功。
此事除了历代掌门,也就那些个年长的长老才知晓,那黑袍客显然就是冲着这些天妖而来,不知,他又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更是找到破解禁制的方法。”
“那黑袍客既然知道如何破解禁制,我们是否该加强锁心峰的防御?”秋月大师担心地道。
“不必了,能破解那禁制的法宝又岂是那么好炼制?没有大乘境渡劫后的实力,也休想驭使得了,现在那些天妖已经被救走了,哪还会有什么危险?那些个入魔的弟子还不值得他们花这么大气力。
再说,这一次,我已经令人秘密布置了从我金顶到砺心潭的传输法阵,更在锁心峰上设置数处警戒法阵,有这些,足够了!做得太多,反而会引起有心的疑心,横生枝节。”
天岭,玄武峰,大战的遗迹已经清洗干净,巍峨的玄武殿又按照原样重新被搭建,已经初具规模,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当这大殿建成之时,玄武峰又会恢复当初的威武雄壮。
玄武殿前的广场上,大片大片的血渍都用黄沙掩盖住,或许在一些犄角旮旯还存有些许当初大战的斑驳血迹。
人来人往弟子,玄武峰依旧如往日一般喧哗,似乎曾经的那场大战不曾发生过,所有人的言语中,都有意或无意回避着三个月前的那场血战,似乎是绕开一个永久的伤疤,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回事。没有人屠戮过那七万多名弟子性命,在这玄武峰周围,也没有十多万交战双方的阴魂在飘荡。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青山依旧在,朱颜已不同。
望着这还搭满脚手架的玄武大殿,许元宗目无表情,匆匆路过的众多弟子,纷纷向这新任的许掌门行礼问安,许元宗却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这些人是玄武宗弟子么?”不知何时,李问心站到了许元宗身边,道,“突然看到这么多张新面孔,老人却难得看到几个,你这个掌门,做得心里很不踏实吧,许掌门?三十万弟子啊,了不起,了不起!”
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有些人总会在最不愿看到他时出现,围绕着表面已经结了疤,里面却化了脓的伤口,嗡嗡嗡的乱叫,在人们最想忘却的时刻,试图揭开那腥臭的硬疤。
“你也是玄武宗的大长老!”许元宗冷冷地道,“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是么?”
“或许是,”李问心叹道,“玄武宗的覆灭,我也出过力,也没有资格来说你什么,但我偏偏就看你不顺眼!”
“将就着看吧,你看得顺眼的那些人,不是都死了么?”许元宗一甩袖子,步履蹒跚地走开,只留李问心一人怔怔地在玄武殿前发呆,喃喃自语道:“我这一生,难道都错了吗?”
幻真战死,幻灭战死,幻智战死,幻尘战死,幻虚战死……昔日执掌玄武宗的七大长老如今只有一个幻芸逃亡在外,生死不知,据说是逃到了三圣宫,和韩玉儿等五六百名劫后余生的玄武宗的弟子在另外七大仙宗的支持下,重新立起了玄武宗的大旗。就连七宝玄武浮尘的器灵也自爆了,只留下空荡荡没有灵智的浮尘,还供奉在玄武秘境之中,算是对玄武宗传承的一种承认。二百二十一名战时留在玄武峰的大乘境长老一百九十三名战死,包括幻芸在内的八名长老逃离,投降了魔教。
八万弟子,从玄武峰走脱的只有三十六批,九千人,真正逃出性命来的,恐怕只有三圣宫中的那些人。
另有七千余人,二十名长老投降了魔教,其余的,被魔教斩杀一空,这还是因为李问心对呼延烁说了一句话:“难道你打算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玄武峰上吗?”玄武宗上,焚烧尸体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
玄武宗三十万弟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呼延烁大手一挥,投降的那些原本是玄武宗附属门派的弟子,立刻就修成正果,摇身一变,就成了玄武宗的正牌弟子,玄武宗几时像这般胡乱收过门徒?这些弟子对玄武宗又有何忠心可言?
李问心不愿做这胡乱拼凑出来的玄武宗的掌门,掌门之位自然就落到了许元宗的手中,而李问心,根本没得选择的成为了新的玄武宗的大长老,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经过大长老的同意,才能施行。
因为李问心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魔教左护法,全名叫正大光明神教左护法青龙殿镇殿神魔又赐掌东方青龙神魔军权左都护使,魔教名义上的第四号人物,这个身份,比之这个玄武宗的大长老可要高出了许多。
换句话说,如今的玄武宗不过是魔教的傀儡,而李问心则是呼延烁派驻玄武宗的太上皇。
与许元宗的心烦不同,此时三圣宫中,韩玉儿也站在一座山峰上远眺玄武峰。
玄武峰是看不到的,相隔千百万里,韩玉儿能看到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