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景,乱世依旧是乱世,只是已经有八年多没有巨门的消息,不知躲到哪里去养伤去了,长生松了口气,只要这厮不胡乱杀人便好。
这十年的前两年,据说八大仙宗不惜与魔教联手,汇集天下高手,与巨门大战了十余场,终于将他重伤,这才逼得他躲了起来。
悬赏捉拿长生的榜文犹在,龙虎镖局捉拿长生的任务的赏金已经上升到了一万度厄金丹,四处寻找长生的修行者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商盟也发了狠话,只要抓住长生,死活不论,便送他一件极品法宝,这更是轰动了江湖。
长生放弃了去龙泉宗的打算,龙泉宗的祖庭在西北,其间要通过数十处百晓楼的传送阵,面貌可以易容,气息也可以隐匿,但若是这般去百晓楼使用传送阵,难免会引起百晓楼中有心人的注意,一旦被人发现踪迹,再想摆脱就难了。
而且,即便去了龙全宗的祖庭也未必能查出什么东西,便如这金石山一般。不能借助百晓楼,长生才发现,在这浩瀚的中土大陆上,真是寸步难行,想要去与石中轩约好的地点,怕是没有小半年是到不了的。
金州,离金石山不远,只有二十余万里路,地处十万大sx南,由圣火殿管辖。这一日,长生来到了金州,金州乃是一座大城,如今虽是战乱不休,城中依旧有七八十万居民,从外因战乱流入的流民更是不计其数。
城外白骨森森,城内行人匆匆,乞讨之声不绝于耳,长生叹了口气,乱世,得好处的是那些帝王将相,但最终遭难的总是老百姓。
客栈难寻,长生花了半天工夫,才找了一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小店住下。
日落西山,金州城逐渐安静下,万籁俱寂之时,却有断断续续哭泣之声从隔壁传了过来。长生心情本就低沉,这哭泣之声时有时无,半宿也没消停,教人心中更生烦闷,难以入定。
皱了皱眉头,长生叫来小二,询问隔壁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二叹了口气道:“说来也凄惨,隔壁原本住的是一家三口,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女儿,大女儿十六,小女儿才九岁,当家的原本是城中一个商人,不知得罪了城中一位大人,将那家的店铺、家宅抄没了去,这一母两女被赶了出来。
得罪了官家,哪个敢收留她们,惹祸上身?投靠亲友无门,便暂住在小店,靠着替人浆洗衣物,做些缝补的活计度日,原指望那位大人能放过那当家的,一家人再远走他乡。
十天前,消息传来,当家的已经病死在狱中,草草葬了那当家的,那妇人不服,带着两个女儿,便想去太守府衙鸣鼓喊冤,谁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走到半路,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强人,见她大女儿生得有几分姿色,动了邪念,劫了去,生死不知。
唉,那妇人也真不知事,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能保住一条性命就算不错了,还计较什么冤屈?这不,将女儿也搭进去了,府衙也不管她,只能在这里夜夜哭啼。
客官若是听了心烦,小的这就将她们赶走,她们已经欠了小店七天的房钱,若不生掌柜的看她们可怜,早就该轰她们走了。”
长生摆摆手,道:“你将那母女唤来,我有话要问她。”说罢,塞了一两银子给他。
小二喜出望外,急忙去唤那母女。
长生摇摇头,暗叹世风日下,这深更半夜,倘若他藏有坏心,那母女俩此刻岂不是危险了?那小二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只一两银子便将他收买了。
不多时,那小二拉拉扯扯将那母女二人拽了过来,那妇人还在苦苦哀求,见了长生,拉着一边的一个九岁多的小姑娘,跪倒在地,磕头赔罪。
长生让小二给那娘俩各倒了一杯茶,要她们在一边坐下,道:“你们起来,我唤你们过来,只是想问清楚你们究竟是得罪了哪一位大人,又是因何得罪的,抢走你女儿的强人你们是否认识,有何特征。”
说到此事,那妇人低着头,哭哭啼啼,吱吱呜呜,说了半天长生也未听明白,倒是她那九岁的女儿生得伶俐,代母答道:“我爹爹原本是做丝绸生意的商人,姓郭,只因那一日镇守将军公子的轿子在我家店铺门前断掉了,镇守将军的公子以为不吉利,怪我家店铺的风水不好,坏了他的运气,要砸了我家的铺子。
我爹急忙劝阻,无意间扯烂了那公子的衣袖,惹怒了那公子,诬陷我爹意欲行刺他,不但派人查封了我家的店铺,还连我家家宅也抄没了。
娘带着姐姐与我,投奔亲友,却无人理睬,只好暂住在这店中,原指望那公子气消了,将爹能放了出来,至于家产,没了就没了。
谁知十日前,州府大牢派人传来消息,叫我娘领走我爹的遗体,说是病死在牢中,我母女三人孤苦无依,以前那些亲朋好友也不理我们,只能草草埋葬了我爹。
我姐不服,说要去州府告状,我娘拦不住她,怕她吃亏,便带着我跟了过去,谁料才走到半路,便遇到一伙强人,又将我姐劫走,我还记得带头的那人,左脸颊下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大痦子,痦子上还长有黑毛。”
听罢这小丫头这一席话,长生暗暗称奇,一个九岁的姑娘能将这么复杂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井井有条,已经是很不容易,还能注意到许多细节之处,着实了不起,不禁仔细打量了这小丫头一眼。
那丫头生得眉清目秀,显然是个美人胚子,更让长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