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吃不下,两口好消化。
第一夜,将土填回洞里,做好地面伪装。
第二夜,又来将库房洞内所有宝物弄出去,整整装了十八袋,最后,鹂三更硬把两对兵俑弄了出去。
如果洞口足够大,估计鹂三更把战车马俑都得弄走,鹂三更在发丘界绰号很多,除了“得手云”,还被称为“洗必净”,意思是每次洗墓,他洗得最彻底,能弄走全弄走,一点不给后来人留。
其他发丘人如果进得某丘,发现里面被洗得干干净净,那定是鹂三更所为。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鹂三更做得如此决绝,只能引来同行嫉恨。
因名声不好,在发丘界,很少有人主动找鹂三更合作。
鹂三更也不在乎江湖怎么看他,反正他又不需要跟别人合作,姚五关父亲姚四海活着时,他跟着姚四海干,姚四海被兵匪所杀,他自起炉灶,用四个老婆当助手。
如今,他心里得意非凡,姚五关大了,从发董绾丘来看,这个外甥虽小小年纪,而本事已经超越了他父亲姚四海。
七年前,姚四海在发丘界大名鼎鼎,被发丘人称为当代祖师爷。
如今,看外甥姚五关在发丘灵感方面比他爹胜似一筹,而且鹂三更一直在品姚五关秉性,觉得这个孩子不但本事大过他爹,并且身上有一种特质。这种特质是什么,鹂三更描述不出来,如果必须形容一下,就像评书里有些大人物一样,有大将风范。
宝物到手,接下来是如何把宝物运回大冉镇。
兵乱之年,到处都是危险。
土匪,兵痞,旧朝军队,乡里团练,各种野路子教派,发丘同行,还有新兴党团,甚至饥荒民众,都可能会盯上这批宝物。
请镖局已经不现实了,乱世里,所谓镖局,就是在门口立一个合法牌子,护镖护到半路跟匪人一勾结,把货卖了不说,还会把货主性命给拿走。
要想把宝物运回去,只能自己想万全之策。
在这方面,鹂三更极有办法。
两对兵俑确实目标太大,不可能长途带着,只好藏到寺中几个大佛肚子里,以后再想办法运走或者就地卖掉。
然后,伪装成迁坟队伍,三辆马车,各放一口棺材,把棺材底做得极薄,下面放上宝物,在乱坟岗上随便取了些骷髅骸骨,堆放在上面。
在棺材外边放些冥界用品,下面埋了宝物。
打头马车上插了白幡,白底黑字写上醒目大字,“迁祖坟,借路走,打扰处,请见谅”。
鹂三更给所有人编了身份。
他自己姓王,姚五关是他儿子,大老婆是他姐姐,二老婆是他妹妹,三老婆是堂妹,
四老婆比鹂三更小十八岁,看着太年轻,索性,鹂三更让四老婆装成他侄女。
棺内死者尸骸,分别是鹂三更爷爷,还有父亲和母亲。
披麻戴孝,三辆车尽量避开官路,不急不缓地向大冉庄走去。
一路上,遇到哨卡使银子,遇到单个劫匪直接弄死,遇到群匪作揖下跪说好话,住店住在乡下大车店,半路黑天就在车底下凑合一宿。
走了半个月,接近日暮,离着大冉庄越来越近,隔着一里地,就能远远隐约看到大冉庄村口千年老槐树,六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到了家门口,好多事情都好摆平。
这身打扮装束进镇肯定不行,拐了个弯儿,来到一片树林里,脱下孝服,搬下棺材,挖坑埋了,砍了些树枝,把车上物品盖得严严实实,待天色全黑,装得悠闲自得地赶着车进了大冉庄。
鹂三更宅院极大,前前后后大瓦房修了三十多间,家里有长工短工女仆老妈子一大群。
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他把宅院修在了小镇边上,进庄时也没遇到什么人。
离开家之前,鹂三更就跟家里佣人说了要去趟北都城,进一批瓷器。
平日里,鹂三更对外是瓷器商和当铺老板,在青城县都有门店。
别看鹂三更大字不识一汤匙,但是穿戴好,保养好,再装个斯文,看上去貌似还挺有学问。
在街面上和乡亲们见了,都尊称他为三爷。
坊间偶有传闻,说鹂三更干过发丘行当,但谁也没亲眼看到,只是道听途说,反而给鹂三更蒙上了三分神秘感,令一般人见到他心生敬畏。
车一进院,鹂三更跳下马车,让佣人们卸货,嘱咐佣人们一定要能多小心就多小心。
所有宝物均被包得严实,佣人们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到。
宝物被放进保险地库,三道大铁门锁好,鹂三更和四个老婆,还有姚五关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鹂府澡堂子修得非常气派。
鹂三更老婆多,女人又特别爱洗澡,所以,鹂三更花了三万两白银修了洋派澡堂子,买了各种浴器,洗浴用品都是进口货,四个老婆超喜欢。
姚五关用淋浴快速洗完,回到自己房间,打坐养气。
看到外甥洗得那么快,鹂三更笑着劝姚五关:“洗澡不泡,纯属白闹。”他躺在热水池子里,池边瓷砖台子上放着进口波尔多红酒,鹂三更冒死发丘,很能玩命,也很会享受生活。
1910年,进口红酒不仅仅贵得要命,而且很难搞到,属于稀缺奢侈品,但是鹂三更手里不但有,而且在地库里存了十橡木桶。
姚五关滴酒不沾,也不吸烟,鹂三更打算在姚五关成人后,要培养一下外甥烟酒本事,烟酒这东西,在交际场不可或缺,发丘取宝只是走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