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卫生,非丐即疯。
看着来人衣衫褴褛,叫花子模样,脸脏得看不出大概年龄,姚五关不明就里,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跪我?”
“大侠,我叫谢六指,刚才您给了我吃食,感谢救命大恩。”看着姚五关还是不太明白,谢六指接着解释:“就是在杨木林里,您救济我们这些饥民。”
这下,姚五关明白了。
原来这谢六指是那群饥民其中一员。
伸手拉谢六指起来,发现谢六指左手六根手指头,根据手指头取名字,这不明摆着揭短吗?这父母亲可是不怎么负责任,不过,也挺有意思,让人见一面,就能记住这人。
姚五关笑笑,待谢六指站起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来找大侠您呀。”
“找我作甚?”姚五关话一出口,立刻想到谢六指找他无非就是想再索些银子呗,“哦哦,我懂了,你刚才没分到银子,好好,我给你。”说着,便把手伸向褡裢。
“我不要钱,我想拜大侠为师,追随大侠左右,愿为大侠牵马坠镫,洗脚端尿,只要大侠能收下我,我干什么都成。”
谢六指又是一拱手,噗通,又跪下了。
姚五关心想,这个谢六指听评书听多了,举止言语都很逗,倒是不让人讨厌,可是,我不能收你呀,你知道我这是干什么去?我干得事情你干得了吗?
姚五关“咳咳”了两声,劝道:“六指呀,你完全搞错了,我不是大侠,我,去北陆探亲,你拜我为师,呵呵,我没有技艺传你呀,我还要着急赶路,给你这锭银子,到城里谋个活计。”
只见谢六指站起来,神秘地道:“大侠,你可不是一般人,你看这样东西。”
谢六指说着便从破布袋里取出一个物件,露出多半拉。
姚五关一看,失色紧张。
只一瞬,啸月斩煞刀架到谢六指脖子上。
出手太快,谢六指根本没看清姚五关怎么抽得刀。
“罗盘怎么在你手上?”姚五关盯着谢六指,厉声喝问,眼睛余光扫着周围,整个人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谢六指开始筛糠,刀身一拃多宽,寒光中透着幽然杀气,只要姚五关把手一顺,刀刃就能切断脖子。
“大侠饶命,大侠别冲动,冲动不英雄,您不小心掉落这个罗盘,我给您送来了。”
哆哆嗦嗦,谢六指慢慢抽出罗盘递到姚五关手中。
刀依然横着,姚五关接过罗盘,看了一眼,放回褡裢,快速扫视周围,看周围确实没有异常,这才收刀入鞘。
噗通。
谢六指又跪了,这回不是专意要跪,而是吓得。
只见膝下流出一股水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土腥尿骚味儿。
这时,姚五关彻底放松下来,看这个谢六指如此胆小,应该没有什么阴谋险恶。
蹲下身,姚五关问谢六指:“你从哪里拾得罗盘?”
呼哧。
呼哧。
呼哧……
倒了一番气儿,谢六指才能开口说话。
“你往马身上装马鞍放褡裢时,甩掉在地上,我捡了便追你,可是,马腿太快了,我喊你你都听不到。”
“后来,我把银子给了刚才那辆马车车夫,他答应捎我一程,我这才追来。”
谢六指索性一屁股坐地上,摸着额头豆汗,边说边舔着嘴唇。
刚才,姚五关横出这一刀,真是吓坏他了。
“胡说,你给了车夫银子,你怎么没坐在车棚里,扒在马车后首,一定是你厚着脸蹭人家车来。”姚五关脸色一正。
“他那车棚里坐着个女子,干干净净,我这一身泥土,人家让我进去坐,我还不好意思哩。”说着这话,谢六指撅起嘴巴,显出生气样子。
想了想,谢六指说得也有道理,姚五关又问:“那你非要拜我为师是几个意思?”
一听这话,谢六指来了精神,从破布袋里摸索一番,往外掏东西,发现布袋窟窿把东西挂住了,于是,把布袋翻过来,这时,露出一个破罗盘。
罗盘七开八裂,用铁锔子锔着,就是扔到垃圾堆,拾荒人看了也不会睬。
谢六指东西瞧瞧,看着没人注意这里,神秘地小声道:“大侠,我们是同行。”再东西瞅瞅,接着道:“我干过这个,打井掏沙,卖土养家。”说着,把右手放在下面,四指弯成洛阳铲形状,拇指竖起,左手握住右手拇指,往下一戳。
谢六指这一套动作,是发丘人专业手语。
“打井掏沙,卖土养家”是业内行话。
打井就是打洞,掏沙就是洗墓,卖土就是出手地货。
养家,就是专门靠这个手艺活着,也就是说,他是专业发丘人。
这回,姚五关来了精神。
不过,姚五关马上又没了兴致。
专业发丘人,要么死了,要么活得很滋润,极少有穷酸之人。
除非他是大烟鬼,乱嫖得了梅毒,或者是个傻逼赌鬼被人算计。
不陷到黄赌毒里,不可能这副德性。
想到此,姚五关直起身,打算走人。
这种发丘人,潦倒了,活该。
谢六指黑脸衬托着白眼珠子,一直在看着姚五关,根据姚五关表情,揣摩出姚五关心中想法,爬过来抱住了姚五关大腿:“大侠,我真是同行,我爹活着时,我跟着我爹干,去年,我爹中了尸蛊,得了癫狂症死了,可是,我天生胆子小,没人跟我合伙,所以……所以……我……哇……。”
大老爷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