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肉遇险时,哪个父母不是以死相救?
顾翻海正要冒死往里面闯,去救妻儿,连经文从后面死死拉住他,这样进去,等于白白多搭上一条人命。
天色黯淡,屋里冒出灰尘,啥也看不到。
就在顾翻海挣脱连经文跑到屋门口时,从屋里跑出一人,和顾翻海撞了满怀。
扶稳了,顾翻海一看,是妻子,急嚓嚓地问道:“孩子呢?”
妻子还没答出口,只见姚五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破窗而出,落地到屋檐下,房上滑落一堆瓦砾。
听得头顶有风声,姚五关躬腰护住孩子。
噼里啪啦,一堆灰瓦砸在姚五关头顶。
惊得顾翻海妻子一声惊叫。
跑到当院中,所有人都围过来,姚五关这才把孩子交到顾翻海妻子手中:“孩子还在发烧,赶紧多花些银子找个好郎中看看吧。”
一道血从姚五关脖子流下来。
他虽然硬气功很好,但是被瓦砾棱角戳到,皮肤还是破了口子。
北幽三邪都是老江湖,对血腥味极为敏感。
虽然看不清,也知道姚五关受伤了。
毕竟刚才有了一番恶斗,北幽三邪不好意思张口问询姚五关伤势。
顾翻海妻子紧紧抱着孩子,声泪俱下埋怨顾翻海:“你说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姚壮士给你送钱来接济你,你却要打人家,要不是姚壮士,我们娘俩就被砸死在这破房子里了,跟着你,常年东躲西藏,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呜呜。”
这可是她做妻子多年,第一次敢这么嘴硬地数说顾翻海,但句句在理,顾翻海扬了扬手,朝妻子比划了一下,最后,啪拍在自己脸上,蹲下身摸出旱烟卷了一根,吧嗒吧嗒抽闷烟儿。
“哎唷,姚壮士受伤了。”姚五关用手摸了一下脖子,放在眼前看了看血迹,顾翻海妻子隐约看到,想到刚才瓦砾砸了姚五关脑袋,焦急地喊了一声。
“你个死鬼,快给姚壮士包扎一下,人家为了救咱孩子才受伤。”顾翻海妻子踢了顾翻海一脚。
话说到这步,连经文不能再假装啥都不知道,赶紧询问。
那瓜和站到黑暗处一声不吭,但是不在瞎闹腾。
“我没事,就是破了表皮,上了创药就好,租住房子,损毁要陪,我这有些银两,你们拿去暂用。”
姚五关说着,对院子外喊道:“贾奎,六指,你们进来。”
外边没有回音,姚五关出门一看,黑压压围了好多看客,贾奎和谢六指歪在墙根不省人事。
连经文跟着姚五关出来,上前在贾奎和谢六指鼻子底下抹了什么东西,二人缓缓醒来,坐在地上非常纳闷怎么平白无故地躺地上睡了一觉。
拿了银子,交与连经文,姚五关拉起贾奎和谢六指,准备挤出人圈走人。
这时,一个男人从人圈里挤进来,大呼小叫:“赔我房子,赔我房子。”
连经文看了一眼姚五关,把那袋银子塞到房东手中,转身回到院里。
瞬间,姚五关看到三个人影蹿过围墙,消失在氤氲夜色中。
动作迅疾,又有夜色蒙蔽,别人看不真切,而姚五关食过蟒胆,眼睛有一定夜视能力,他看到顾翻海背着妻子,连经文抱着孩子,那瓜和空手跟在后面。
想了想,他们不会出天满城,因为孩子病得不轻,需要赶紧找好郎中看病养病。
姚五关不再跟踪他们,带着贾奎和谢六指悄声离开。
回到客栈,姚五关要了几道小菜和一大盆牛肉。
大盆牛肉主要用来喂贾奎。
贾奎一个人饭量顶十个谢六指,个子大能吃。
吃喝当中,贾奎问姚五关:“大哥,你说他们能跟我们合作吗?”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主动来找我合作。”姚五关望着墙壁,若有所想,悠悠地道。
“大哥这么肯定?既然都动了手,而且下了狠手,那岂不结下仇怨?再遇见也是一个打呀?”谢六指按照正常逻辑思维判断。
“按说是这样,不过他们是老江湖,虽然脾气古怪些,但义气二字还是要放在前头,只要他们搞清楚了我不是官府捕快也不是江湖仇家,今天我救了顾翻海妻儿,出于感谢,他们极有可能会来找我,你们只看了表面。”
简单解释,不想多费口舌,姚五关催促贾奎和谢六指好好吃饭喝酒。
谢六指开始逗贾奎,要和贾奎猜拳,贾奎应了。
连猜十拳,都是贾奎输酒。
看着俩人逗笑,姚五关也稍稍开心。
自从带了谢六指这块活宝,姚五关每天都能有好心情,收了贾奎后,这个谢六指总是拿贾奎开涮,又平添了不少欢乐。
看闹得差不多了,姚五关止住谢六指,他怕谢六指把贾奎灌醉,万一有事,岂不成了累赘。
干发丘这行,时刻把脑袋拴在裤腰上,姚五关向来不饮酒,睡觉时,也要保持三分警惕。
吃饱喝足睡下。
后半夜,姚五关醒来,他听得房顶有走动,他悄悄下床,握刀在手。
半透明窗户纸上,淡淡月光映出一个人形,倒挂金钟在捅窗户纸。
姚五关把蟒牙含在嘴中,以防止来人向屋内吹mí_hún_yào。
窗户纸出现一个小洞后,“姚壮士在吗?能否出来谈谈?”
根据音质,听得出这是连经文。
“连好汉,稍等,我穿衣马上出去。”姚五关说着话,已经把外衣穿好。
那瓜和隐在阴影中为连经文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