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所写的这两个字……好!”
面对荀靖的问题,韩言很是不想回答,但是却没有办法,憋了半天之后,只能给出这一个‘好’字的评价。
这字如何?还能如何!韩言还能说如何?
隶书。隶,立也。
青州,一州之地!
荀靖没有用常用的篆书来书写,反而用才刚刚普及的隶书来写这两个字,这里面有什么寓意?韩言模糊地猜到了一些,可是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敢!
“嗯嗯!韩兄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羊秘连忙开口替韩言解起围来。
“有理?他说的什么了?有什么理?”
白了身边的羊秘一眼,荀靖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时候你就来和稀泥?有点眼力劲没有!
“这个……这个……”
摆明了和稀泥的羊秘,自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因此支支吾吾的,不敢再看荀靖了。
荀靖也不理羊秘,转过头来,接着向韩言发问,“有信,我这写得是什么,你可认得吗?”
“这……自然认得。”
知道自己逃不了,但是韩言也是觉得头皮发麻,自己的老师这是想做什么啊!
“嗯!认得便好!”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荀靖点了点头,伸手端过了旁边的一杯水。
一杯水入口,紧跟着‘噗’的一声,荀靖将这一杯水尽皆喷在了自己的作品之上。只见浓墨点点,瞬间便跟随着这一杯水在之上扩散了开来,不多时已经将大半张纸给染成了墨黑色。
“这……”
看着荀靖一系列的举动,韩言当时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老师到底想干什么?韩言的脑袋里面现在全都是问号,彻底被荀靖给弄糊涂了。
将茶杯随手放在桌案之上,荀靖看也不看被自己‘毁坏’的作品,开口说道:“有信,你对现在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这个……”
韩言又是一愣,这跟刚才的事情一点都不挨着吧?自己的老师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呢?
就在韩言愣神的功夫,荀靖又开口补充道:“为师要听你的心里话,别跟我说那些什么忠臣良将保国家的屁话!”
“这个……”韩言的心脏没来由的就是一抖,心中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这个……学生以为,关东联军聚集旋门关之下,虽然久战不下,但是因为洛阳的粮仓在旋门关之外,虽然短时间内洛阳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一长,势必是顶不住的……”
听起来韩言说的这些东西跟荀靖想要听的还有一些差距,不过荀靖却并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嗯!说得不错,接着往下说!”
“是!”看不出荀靖的脸色有什么变化,韩言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接着说道:“洛阳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关东联军心怀鬼胎之辈太多,必然不能在攻破旋门关之后齐心协力,要学生说,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天下……要乱了……”
等韩言说完之后,荀靖的口中吐出来了这么两句,似乎是在重复韩言的话,但是却又不像是单纯地重复韩言的话。
“是!”
韩言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说法。
“唉!大汉朝开国数百年来,却也不是没有乱过。想当年王莽乱政,百姓怨声载道,幸亏有光武中兴,这才使得大汉的江山能够苟延残喘直到如今。可是现如今天下又乱了啊!”
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荀靖忍不住哀叹起来。
站在一旁的韩言看了看自己的老师,然后跟站在另一侧的羊秘对视了一眼,没敢说话。毕竟那‘苟延残喘’的用词,实在不是那么好接的。
王莽乱政,光武中兴?或许吧!
如果韩言不是后世穿越过来的人,那么没准他就真的信了,可是对于‘穿越者’王莽跟‘位面之子’刘秀之间的瓜葛韩言偏偏是知道那么一些的。
不过这些事情跟他韩言又有什么关系?老师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呢?
可能荀靖也没有打算听韩言发表意见,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想当年王莽乱政,幸亏有光武帝讨伐逆贼,这才使得我大汉的国祚能延续下来。可是现如今,旧帝新废,新皇被囚,天子之权旁落,这天下要是还指望着皇室,实在是有些不现实了。”
“……老师您是想让我出面?”
沉默了一阵,韩言才开口问了起来。
出面,自然不是平常的意思。看荀靖的态度,应该就是想让韩言去扶保大汉江上,就跟当年在黄河渡口跳河自尽的中常侍张让一般。
如此,便能解释为什么荀靖会让韩言去解决那个所谓的‘泰山贼寇’了。回想起来,‘泰山贼寇’虽然是被扣上了‘贼寇’的帽子,但是最多也就算是个妨碍地方的流氓军队,根本就不用去理会,更何况人家的后台还是徐州刺史陶谦。与其说是韩言为民除害解决了‘泰山贼寇’,倒不如说是韩言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收服了一群兵痞,顺带还打了人家徐州刺史陶谦的脸。
其实早先的时候韩言便猜想过荀靖的意思,只不过一直不想去直面罢了。汉室江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黎民百姓,又关自己什么事情?如果可能的话,韩言真的特别想回避这些问题。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韩言又有什么必要将自己填进车轮之前当那一块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