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南宫的朱雀门前,远离了当朝的大将军,韩言只觉得浑身一阵放松。哪怕这大将军再怎么出身低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也是有他的能力的,这天长日久养成的气势也是让人难以忽视,此时离开了何进的气场范围,自然是要长长地出口气才算舒爽。
“难道……当今天子真的是因为这样……所以才……”
韩言回想起方才见到的何进,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曹操,若有所思地说道。
“哎!哪怕是地上的一滩泥,等它到了天上也就不只是一滩泥那么简单了,天上的云也难免要避让三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曹操慢条斯理地说着。
“嗯!”
韩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接话。
“……”看着身边的韩言,曹操很是无奈,对方不接话这下边怎么说?不过想归想,该说还是要说,想了一下,曹操慎重地开口道:“贤弟,这事……你看……”
“家父不允许我为官。”
不用曹操明说,韩言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一起。说起个人的意愿,韩言倒是不反感走仕途,毕竟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养家糊口的差事,当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当官这事,韩言的眼前就出现了韩文那瘦削的身躯,憔悴的面庞。当官的念头也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这……”
曹操不知道韩言的身世,下意识地以为韩言说的是韩说,因此也很是苦恼。
韩说不允许韩言走仕途,虽然难以理解,但并不是说不通。在曹操的记忆里面,倒是有一些像韩说这样在朝多年,厌恶了为官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致仕的老人,如果是这样,那韩说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入朝也就很正常了。不过,这显然不符合曹操的利益。
“算了,不说这个了。”见曹操还想劝说自己,韩言已经抢先一步将话题转移开了,“我记得,你与那位玲珑小姐可是相交日久,今天出来,该不是又要找她吧?”
玲珑,卞玲珑。韩言第一次去望月楼的时候,在酒宴之上陪伴曹操的乐伎,本来韩言还以为曹操最多不过是逢场作戏,应酬一下罢了,谁知道,两年多的时间这曹操不仅没有忘了这位玲珑小姐,反而越发地迷恋对方了。再想想曹操家中的情况,韩言突然没来由地为曹操默哀了那么一瞬的时间。
“这个……这个……贤弟你也是订了婚的人了,这男女之事……说不清的……”
说起自己与卞玲珑的事情,曹操言语之间就不免有些闪烁了,。
撇了撇嘴,韩言倒是不以为然,“喜欢就娶回家,不喜欢就算了,一直这样下去等到被发现的那一天,篓子可能会更大。”
“这个……再说,再说吧。”
曹操抬起手来擦掉了鬓角边出现的一丝冷汗,强装镇定地说着,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位丁氏夫人。
韩言耸了耸肩,没有接着问下去,毕竟这种事情跟韩言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适当地提醒一下也就算了,真要再往深里说,韩言自认为是没有荀彧他们与曹操的关系近的。
走过了南宫,往西边就到了朝臣们的住宅区了,在一间不起眼的府邸门前,陈琳已经站在了门前,不住地向东眺望,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来一般。当看到韩言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陈琳笑了起来。
“哈哈!韩言啊!你可算是来了!”
“嗯?孔璋兄,你今天可是早了啊!”有些惊奇地看着陈琳,韩言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站在门口等自己,这在往常可是不多见的。
“你还说呢!今天你可是比往日来得晚了许多,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真以为你是打算失约了呢!”
陈琳很是不满地抱怨着,眼神却是瞟向了韩言身边的曹操。
“孔璋兄。”
知道对方在看自己,曹操只能是苦笑着打着招呼。
如果可以的话,曹操是真不像与陈琳有什么交集,毕竟陈琳与袁绍的关系要近太多了。虽然说因为陈琳喜好文章的原因,两年以来韩言与其可是熟悉得紧了。不过一码归一码,韩言与陈琳关系是不错,但是却跟曹操关系不大,要知道现在韩言与曹操的关系可是疏远得多了,因此,看见陈琳对于曹操来说确实是算不上什么开心的事。
“孟德。”陈琳向着曹操一拱手,然后就不再理会对方,回过身来接着与韩言聊起来,“韩言啊!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请!”
说着话,韩言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确实没有真的谦让,而是上前一步与陈琳走在了一起。
“对了,韩言啊!我记得,你也该行冠礼了吧?不然你这没有个表字的,总是叫你的名字似乎是不太亲近啊!”
向着金市的方向走着,陈琳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借着散布这个机会向着韩言抱怨着。
“嗯!下个月!”
韩言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是没有隐瞒的必要,实话实说也就是了。
“哦?那倒是真的快了,不知道,家中可给你起好了表字?”
听见韩言说下个月就行冠礼,陈琳的眉头一挑,很是兴奋地问道。
“这个……我还没问。”
韩言挠了挠头,很是尴尬的说着。倒不是韩言想要隐瞒,而是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面就没有行冠礼这档子事,表字什么的自然就更不会被放在心上。
“这倒是……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