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灵堂之上的韩言,身披孝服,头上束了一条白色的缎带,脸色木然。
面对着韩说的棺椁,说已经恢复了前世记忆的韩言悲痛万分,那绝对是在编瞎话,毕竟前世的韩言上的是医科大,在医院之中实习的时候自然是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对于亲人离世看得也是比较开了,再说韩说与自己也是没什么关系,自然也就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但是,如果说韩言的心中一点的悲痛都没有,那也是在胡扯。毕竟韩说是对韩言极好的,不仅收留孤苦无依的韩言,并且将其收为养子,还教导韩言读书写字,更是为韩言的前程铺路,韩言又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有一个真心为自己好的人,谁又能一点都不动容?
不过,韩言明白,逝者虽然让人悲痛,但是活着的人还是应该把经历多放在还健在的人的身上。如果自己因为韩说的离去而悲伤过度,那蔡琰怎么办?这偌大的韩府怎么办?还有,那失散到不知何处的……董白怎么办?
时候一到,韩府大门四开,纷飞的纸钱一下子就从韩府之中飘散了出来,配上韩府大门上那一层又一层的白绫,着实是有些压抑。
就在各家吊丧的人还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着谁先进去,至于说那些年轻的,基本都是韩言的朋友,也没有那个身份与世家的来人去争。只不过,就在那些人还在商议的时候,已经有人当先一步走出了人群,向着韩府的大门走了过去。
“哎?你……”
看到有人先自己一步,袁术倒是有些不乐意了,自己身为袁家的代表,一群世家还在这商量,怎么就有人敢先进去呢!
不过,袁绍毕竟是比袁术稳重一些,在袁术开口的同时就拉住了袁术,低声呵斥道:“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哪有你开口的地方!”
被袁绍这么一呵斥,袁术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却也没敢发泄出来。虽然说这次袁家是让袁术代表袁家来吊丧,但是那只不过是他与袁绍的叔父袁隗身体有恙不能亲自前往罢了,就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袁隗还特意嘱咐了袁术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与韩言结交一番,当然,连带着还让袁术一切都听从袁绍的吩咐。
此次袁绍前来,是以韩言朋友的身份前来吊丧的,谁让人家袁术才是嫡‘长子’呢?自己这个庶长子,还是不能在这种地方代表袁家啊!扫视着周围的世家,袁绍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有朝一日,再见面一定要让你们向我袁本初低头!
走出人群的那人,鹤发童颜,显然岁数也是不小了,不过,或许是过度悲伤的原因,本应精光四射的双目此时却是噙满了泪水,一边向着韩府的大门走去,一边口中哭喊着,“叔父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明明是您这不成器的侄儿先走才对……您怎么就扔下了子光啊……”
这人,竟然是远从河北赶过来吊丧的那位韩说的族侄了。
眼看着这人从外面满脸悲切的一边哭喊着一边走进了灵堂,黄忠全身都已经绷紧了,这是一个高手啊!
黄忠在韩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却都是靠着韩言的关系,而且自己儿子也是韩言出力治好的,不管是出药方还是请神医,全都是韩言做的,因此黄忠感激的也只有韩言。虽然说韩说德高望重,但是对于韩说的辞世,黄忠还真是没什么特别难过的那感觉,唯一的那点悲伤,还是被韩言给感染的。
今天黄忠站在韩言的身后,就是怕灵堂之上一片杂乱韩言别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就这进灵堂的第一位客人,黄忠就不能不慎重对待了。就看对方这几步走,黄忠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武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了,虽然说沙场相争自己可以靠着比对方年轻挺到最后,但是身受重伤绝对是免不了的!当然,听完对方进来的第一句话之后,黄忠就送了一口气。
“叔父啊!”这人进了灵堂才走了几步,已经双腿下跪,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然后一步一步,哭着就跪爬到了韩说的棺椁前面。看着面前那厚重的棺椁,不禁老泪纵横,“叔父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看着这场景,在旁边负责灵堂事宜的下人也是不好开口了,这怎么说?人家都哭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这边还应该喊几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这不合适啊!
不过好在有蔡邕站在了一旁,见到这场景连忙上前来搀扶对方,“人死为大,还是要节哀顺变啊!”
“唔……呜……”那老人虽然还在哭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被蔡邕这么一说,也是收了收眼泪,抬起手抹了把脸,看向了身边的蔡邕,“我那堂弟在哪里……”
“韩言,见过兄长。”
或许是被灵堂之上的气氛感染的,韩言虽然脸上仍然有些冷漠,但是双目之中的眼泪也是连绵不绝,顺着脸颊向下流着,听到自己被叫道,韩言连忙站起了身来向着对方行礼。
“哎哎哎!兄弟之间,唔……何必行此大礼……”
老人说着话,拍了拍韩言的肩膀,只不过,脸上的泪痕却是又重了几分。
“节……节哀……”
看着对方脸上的凄惨模样,韩言刚说了个‘节哀’之后,眼中的泪水就像决堤了一样,再也控制不住了,连带着,声音都哽咽了。
“我……”
或许真的是相互感染的,韩言这么一哭,这老人脸上的悲伤竟然又重了几分。
蔡邕在旁边看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