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十月初的一天,茅草屋建成了,整个房屋都是用木头,稻草和竹条搭建而成,做工有些粗糙,可见屋顶毛毛躁躁不是很齐整,但却很厚实,只要不是特大暴雨应该还是能顶得住的。整个茅草屋正面清风谷的是两间卧房。
两间卧房的门挨在一起,就隔了中间一堵草墙,走进屋子里,四面也都是草墙,只最外面那堵墙上各开了一扇小窗。小窗是用稻草编制的,然后用竹条加以固定,需要开窗的时候要用一根木棍支撑着,还不能完全打开。地面上已经没有野草,也没有木桩了,都被连着根系一起挖了出来,露出褐色的泥巴地,泥巴地看起来并不松软,应该是用石碾反复碾过了,所以还算是平整。
整个茅草屋的右手边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厨房,灶台已经搭好,空有两个灶眼却一只锅都没有;左手边是用毛竹的竹条搭的一间简易的茅房,紧挨茅房的则是专门为猴娘娘搭建的羊舍,简单的盖了顶,开起来却并不牢实。
邢大富一家正在把前院的东西往里面般,只有邢悠悠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上。这院子虽然没有小川家的大,却比老邢家的大得多。
因为并没有多少东西,所以整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邢大富依然用以前那个小炉子给小家伙们做了饭,晚饭并没有什么好吃的,用米汤熬着野菜就算是一顿了。不过为了庆祝从今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新家,又抢了一点小白的口粮也算补充了一点一整天劳动所消耗的体力。
晚饭过后,天已经满满暗了下来,整个山谷都颇为宁静,只听见一阵阵起起伏伏的各种虫鸣,像是大集会,又像是大合奏。慢慢星光下,邢大富在院子中央起了一堆火,在房子周围搬了几块适合当石凳的大石放在火堆四周,抱着邢悠悠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正在商讨家庭‘大计’。
“今天是大队分粮食的日子,可是因为分家时我们选择了年底的时候分钱,把粮食留给了奶奶,现在我们只有这么多米了。”邢大富把装米的小麻布口袋打开来放低了方便孩子们看清楚。
分家后,孩子们除了他无依无靠,所以他要慢慢的让孩子们学会生活,这就需要他把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孩子们,大家一起来思考。
孩子们看到这不多的粮食都皱起了小眉头,别起了嘴,
邢有粮:“啊,那我们为什么不要粮食要钱呢?”
邢大富:“有粮你还记得你的学费是用什么抵的吗?”
刑有粮:“24斤谷子。”
邢大富:“那我们去外婆家带去的粮食哪里来的?”
邢有乾:“和陈叔叔借的。”
刑有粮恍然大悟:“哦,这样算下来,我们能分到的粮食就不多了,不划算。”
邢大富:“对了,等年底分了钱,我们还可以去镇上换粮票,再用粮票换粮食。”
刑有粮:“可是爹,我们这段时间可怎么办呢?”
邢大富以前不当家,也不盘算这些,可现在小容不在了,没人帮他解答,现在孩子们问起来,他一时还真的就答不上话。
邢大富叹了一口气:“明天爹就开始下地了,也没有时间去山里找吃了,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刑有粮:“放学后,我和弟弟去后山挖野菜,还可以下河抓鱼。”
邢有乾听着可以出习了也,高兴得‘嗯,嗯,嗯’的附和着。
邢大富:“河里的鱼怕是早就被抓光了,不过明天还是给你们编一个鱼篓,但是千万记住不能去水深的地方。”
邢有乾:“两个,编两个,哥哥一个,我一个。”
邢大富也将他一手抱/坐在了左腿上,邢悠悠则坐在右腿上,笑道:“好,爹编两个,你们两兄弟一人一个,不过一定答应爹水没过了小/腿就不能再往下走了,还有,不能在没有爹陪的时候去后面山上,只能去花溪对面的小树林挖野菜,有粮,你是哥哥,爹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大家长,要保护弟弟妹妹,这是你的责任,知道吗?”
刑有粮用亮晶晶的眼睛坚定的看着邢大富墨黑的眸子道:“爹,我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定保护好弟弟妹妹,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此时说出这句话的刑有粮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就成了他每日每夜坚守的使命。
第二天,刑有粮带着弟弟妹妹采完野菜回来就看见自家院子站了不少人,把爹围在中间,地上放着各种东西。
陈队长的娘——秦氏:“大富,你就收下吧,昨天队里刚发了粮,每家每户都有,只有你们家没有,这呀,就算我借的。”说着将一小袋小麦放在了邢大富手上。
接生的王婆也跟着秦氏来了:“哎呀,大富,你家三个孩子都是经我的手出生的,我家没分到多少粮食,这些红薯就算我给孩子们的。”
补锅匠付叔:“大富,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容小/姨的妹妹的儿子的表妹的男人,算起来你也要叫我一声表哥,我没什么好送的,听说你/娘分家连口锅都不给你,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口补过的锅你也别嫌弃。
“大富,我这有点谷子。”
“大富,一点高粱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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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邢大富抹了抹眼眶,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了,将来大家有什么难处的时候,我邢大富也绝对不会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你们都过来。”邢大富唤过了站在一边的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