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继续往前走一段,然后找个地方歇歇脚,这雨下的真他娘的邪门儿。”顾猴儿说完就砍开前面茂盛的树枝藤蔓,继续在前面打头阵。我和挂爷走中间,桩子垫后。
此时我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林子里不仅毒虫多,还到处长着青苔,一个不留神就会栽到泥坑里去。挂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走的是气喘连连,就要去了半条命,他这人还特别招蚊子,身上凡是露出来的地方基本上没被少咬,这林子中的蚊子比起外边的还要毒上好几倍,咬的他是又疼又痒苦不堪言。
我看看地上的泥坑提议道要不和点地上的稀泥巴涂在身上暴露的地方,话一出就被顾猴儿制止了。他只说了一句这雨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毒虫和蚂蝗,你在泥坑里取泥巴涂身上不是找死吗?
挂爷吓得舀了泥巴的手在衣服上来回搓了好几十遍,他开始抱怨为什么蚊子就叮自己,其他三个人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顾猴儿的脸色难得有些阴霾,他头也没回声音十分冷淡:“我倒是希望能像你一样被蚊子咬。”
挂爷也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只尴尬的扯扯脸皮子难得的不再说话。
几个人又走了一段时间,就发现前面不远处透出些光亮,像是到头了。大家伙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也顾不上疲累,忙加快了脚步赶上去查看。这就像是一群人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终于看见到了绿洲。可恰恰相反的是,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让众人如想象中的那么欣喜,反而却是一种巨大的错愕,一时之间都呆若木鸡。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顾猴儿不确定的问:“湖呢?”
眼前的空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地坑,也不知道有多深。地坑的一角,露出了半截黑漆漆的亭子。更奇怪的是,这周围的大树没有一颗是直立的,所有的树干全部都是七扭八拐,匍地盘旋。
顾猴儿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门儿的事情,按理说这就是老农户他们当年见鬼的地方。可是这湖去哪儿了?难不成还会自己长腿跑了?
“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脚印?”我环顾了一下地上,眼尖儿的瞧见地上的脚印,一下子叫了出来。
“猴爷,我这也是。”桩子蹲在一颗大树下:“真是出奇了,咱们来的路上怎么没瞧见有脚印?”
顾猴儿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说这些脚印杂乱无章,这些人当时应该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些脚印看起来至少有两天了,应该就是老农户口中说的勘探队。
挂爷看不懂这些,他这会子又累的吃不消,整个人呼呲呼呲的往树上一靠,这树上全是藤蔓,恰恰好能把他兜住。
顾猴儿瞧见急的大叫,忙让桩子上前去把他拉开了。他指着挂爷背后的藤蔓说这玩意儿叫铁兰,别看松软像布一样,一下雨上面全是恙螨,靠上去的时候不觉得,其实背后早就被恙螨吸干了。
挂爷听了以后吓的脸色苍白哆哆嗦嗦连话也说不出来,桩子赶忙让他脱下衣服替他检查后背。还好,这人精儿穿了个皮褂子在里面衬底,就胳膊处被咬了几口,起了几个红色的水泡。桩子也不敢挑破,丛林里面,一点芝麻粒儿大的伤口往往就能要了人的命,所以就只拿了些药膏给他抹上。
顾猴儿让大家站着不要动,自己从鞋帮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猫着腰往地坑的方向探查。大约过了十分钟,他终于回来了。
“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好奇的指着远处的地坑问他。
顾猴儿摇摇头说地坑边只有刚刚看见的那种脚印,而且更多更乱。亭子埋在坑里面,他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看不见下面,也不知到底埋的有多深。不过这坑里散发出一种特别难闻的气味,呛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话音刚落,草丛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咯哒咯哒咯哒”的怪笑声,一张巨大的黄褐色鬼脸从丛林后的地坑里面慢慢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