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伟的话音落下,餐厅的玻璃门突然一震,玻璃上“长”出了无数各种颜色的眼睛,这些眼珠一个个剧烈地翻动着,数息过后,这些诡异的眼珠子全部盯向了正在崩坏的灵体。
“咔!”
一声木枢转动的声音传来,那扇怪异的门打开了一道细小的门缝。
从此刻开始,灵体的崩解停止了,不仅如此,被那些眼珠子中的各种神光照射,魂体还出现了逐渐凝实的情况。
魂体中的幽蓝色印记一震,仿佛是一头遭到了挑衅的公牛,焦躁地震颤起来,已经逐渐凝实的魂体又有了崩解的迹象。
这应该就是每个“神徒”刚成为“神徒”的时候,被那个【下域】所谓的“神”烙进灵魂的印记了,只要“神徒”没有能够完成任务取悦“神明”,或者违反了什么禁忌,比如向无关的人透露【下域】的存在,就要被直接抹杀。
现在抹杀的过程被阻挠了,那印记自然越发活跃起来。
“咔咔!”
镶嵌着无数怪眼的门似乎不停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打开的细缝又张开了一点。
“萨婆末那比……干度揭摩蒂……”
门缝里,隐隐约约地传来既模糊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像佛陀平心梵唱,像凡夫争吵恶斗,像婴儿,像老朽,像男人,像女人,像虫鸣,像狼嚎,像风吹树梢,像烈火焚郭,像山崩海啸,像陨星坠地……
像这世界原本一切该有的,以及一切不该有的声音。
魂体中的印记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突然静止了一下,然后更加急躁起来,越来越亮,似乎想自爆,或者直接将魂体灼烧到灰飞烟灭。
“干度揭摩蒂……维达弗踢呗……迦罗迪!”
怪门终于开大了一点,透过门缝,可以见到一尊纯黑的黑佛,五官眉眼和张伟长得一模一样,盘坐在同样漆黑的莲台上,嘴里念着奇异的经文,念经的声音就如同是“万籁俱寂”的反义词——仿佛全宇宙都在跟着他这位“尊者”念诵着,祂双眼微闭,不动如山。
“耶婆!耶婆!耶婆魔罗!”
念完这句,黑佛低垂的眼睑微微抬起,和张伟对视了一下,拈指一笑。
张伟也含笑朝着黑佛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身前的魂体。
黑佛重新闭起眼睛,将作拈花状的手掌伸直,横在胸前,也不见有更多动作,那魂体直接被一股绝对无法抗拒的力量往佛掌手指吸去。
那魂体中的印记此刻真的慌了,横冲直撞之下,终于在魂体即将被拖入大门的前一瞬间,挣脱了魂体,朝着餐厅的天花板撞去——貌似想逃走。
“就是现在,轮到你了,小吉!”张伟微笑着低声说道,一脸的胜券在握。
不用他提醒,一个淡金色的小球从张伟的耳朵里飞出来,从耳屎大小,直接变成篮球一般,瞬间移动到了那印记上方,小球裂开,像大嘴一样将那印记吞了!
“轰!”
随着印记被吞,那扇满是眼睛的大门又重新合上,并且快速地变回了原本普通的玻璃大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主人,刚才那扇门和门里的究竟是什么呀?我完全无法扫描,更加无法分析……那似是而非的怪异能量场,实在太奇怪了!”小吉在张伟面前滴溜溜地转动着。
要不是张伟喊它出来,刚才它是不敢出来的,虽然现在它僵硬得只是一段程序,但是就在刚才,黑佛的出现教给了它何谓“恐惧”,也许,这会让它距离恢复成真正意义的“人工智能”又进了一步。
“刚才?门里的那个,就是我啊!”张伟轻笑着答道。
“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小吉倒是很较真,以它如今残缺的数据库,无法分析出张伟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明白门里和门外的,为什么是同一个人。
甚至它还隐隐地不明白,到底哪边是【门里】,哪边又是【门外】。
“以后,你会明白的。”张伟用手轻抚了一下小吉的金球表面,就像抚摸着小孩的脑袋,“现在帮我看看,刚才被你收进去的那个印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的,主人。”小吉答应着,“不过那东西表面有一层十分奇特和复杂的能量场包裹着,我需要一点时间破解。”
张伟点了点头,让小吉飞回了自己的耳朵里。
刚才那扇怪异的大门,就是黑佛在【地狱】中的居所的大门,这个“神徒”的灵魂也算是荣幸,可以有这个机会让黑佛亲自来接引。
自从数月前的一别,张伟与黑佛就再未蒙面,黑佛是张伟,张伟也是黑佛,只不过张伟是黑佛的正面,黑佛是张伟的反面,张伟是【地狱之主】,黑佛是【地狱之心】,仅此而已。
此刻,张伟已经得到了黑佛的反馈——那个“神徒”的灵魂虽然被祂抢下来了,但却因为之前那道印记的破坏,使得灵体真的“脑残”了,灵体中关于生前的种种记忆完全错乱,读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了。
但是至少有两个很简单的信息,被很顽强地保存了下来。
第一就是一个地名——东海市。
第二是一个人名——“阿澜”。
这两个信息,一定对这个“神徒”意义重大,执念很深,否则也不会让他接近魂飞魄散的时候还念念不忘。
张伟捡起了地上的小背包,这是刚才那个家伙剩下的东西,他在包里翻了翻,没翻到更多的神奇道具,只翻到了一部手机。
要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