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方不远处刻立着的刻有‘益州’二字的牌坊后,低调却隐含奢华之气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此处便是益州城了,只是都已经五年过去了,主子让咱们找的人恐怕也已经变化不小,能不能找着还真是个未知数。”马车内坐着两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虽是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但这二人眼中不经意闪过的却是凌厉的目光,显然并非寻常百姓。
另一个人抿了唇,似乎是在沉思,半晌才肃声道:“既是主子下的吩咐,咱们只当尽力去寻便是。”
“我记得当年我们找到主子时,他还是屈居于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内,咱们便先去那处寻一寻,没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在这偌大的益州城去寻一个人,可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那倒也是,只是咱们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五年前,那地方难不成你还记得?”
说话的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将信封撕开便可见其中正是一张地图,“主子早在八年前便流落至此,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在益州逗留的三年之久,直到咱们五年前寻到他。这地图也是主子在益州时画好的,这些年他又从各方打听,将这地图完善不少,应当足够让在哪们找到那个屋子才是。”
说起自己的主子时,两位中年男子俱都是满脸满心的敬意。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五年之前在益州寻到主子时的场景,分明是那般瘦削的身子,憔悴的神态,可他的那双眸子仍是散发着灼灼光华,令人打心底里生出恭敬之意来,两人寻思着或许那就是血脉高贵之人生来便有的特征。
两人依着地图和自己已经是十分淡薄的记忆,再加上向沿途之人问路,耗费了近一日的功夫才总算寻到了那间破烂的茅草屋。不过待两人寻到那处时,茅草屋已经破败得连屋子都称不上了,说它是断壁残垣亦不为过,显然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
“难不成是咱们找错了地方?”
看着眼前的境况,两人都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主人派遣他们来益州来寻人,唯一能提供的线索便只有这处地方,原本还可凭借主子出神入化的画技是可以画一幅人像让他们拿着寻人的,可这样做依然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反而更易惹人注目。主人的吩咐是,寻到人后只要暗中确认那人的境况便可,甚至不必露面。两人虽不明白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不过对于主子的吩咐如他们这般的死士向来是不问对错、不需质疑便会照做的。
“当下,便向这周遭的百姓问一问这间房子的主人究竟去了何处,没准能有收获。”此时此刻,这一个无疑算得上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说干便干,再次在所谓的屋子里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确认并无有用的线索后便转身离开了。只是尽管这二人武功不低,却并未注意到,在他们二人身后,却有另两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多大点事,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身影掩在树干之后的男子以黑纱覆面,看看露出的双眼煞气逼人,一般人恐怕是不敢直视。这是一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在大多数情况下,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除却刽子手,便只有常年生活在暗处的杀手。
站在他身前的人闻言并未回头,只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当做回应。从身量上来看这是一名女子,或许是因为年岁尚幼,她的身量并不高挑,被黑色皮衣包裹着的是一副稍显瘦削的身子。此刻她同样以黑纱覆面,相较之前的男子她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看上去并不凌厉凶煞,只有一股子彻骨的冷意流淌其中。
“哎,行了行了,我不问,不问行了吧,再不追,他们人可就走远了!”
女子依旧不曾做出回应,身子却如离弦之箭般快速向前方跃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男子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转瞬便移动身子跟上了她。她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又臭又冷,可是他莫名的却并不讨厌,也不知是撞了哪门子邪了。
……
“你们是说,那户人家五年前就搬走了?你们也不知道他们搬去哪了?”男子显然有些不能置信,他们两人已经在附近问过好几户人家了,不知是人员变动太大还是旁的缘故,几乎所有人都不知晓那户人家究竟搬到了何处。
“这两位壮士,问的可是村东头的张家?老朽倒是还有些印象,她们一家子人啊,同别人家还真是不一样!养家的汉子死得早,儿子又被人拐走了,据说是出了个苏家大小姐,后来却又传说那人原是冒名顶替的,听说人已经被赶到了庄子上,好端端一个家就这么散了。”说这话的是一位颇有些年岁的老妇人,显然她还对当年张家的事有些印象。
两人听得唏嘘而又无奈,说到底人还是寻不着。不过一听到那老夫人提及苏家,他们倒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主子曾同他们提过一嘴有关苏家的事,似乎是说他那位养娘家的二女儿便是什么苏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若是此刻去苏家问一问,没准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同慷慨告知消息的人家道了谢,两人便欲赶往苏家。苏家可不似这间破烂屋子这般不好寻觅,随意找个人打听便能辩出它的具体方位来,可见苏家在益州倒算得上有些名气。
“等等。”在将上马车前,其中一名男子忽然低声开了口。紧接着,他又加大了声音对着后方道:“都跟了这么久了,想必二位也累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