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残阳如血,镶嵌在天、海线上。
那红日将沉海底,却倔犟的发光发热,把天地之间的一层浮云也染得鲜红一片。血云赤霞经风那么一吹,恰似涂抹胭脂的仙子舞动天空,把霓裳照海。
此景一瞬之美,正是黄昏最美之时。
姜小羽站在崖顶眺望远海,痴迷于这天地绝色。
许久,他借着余晖缓缓转身,望向不远处的上海城,不由哀叹:
“人真的都没了吗?”
这个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在天作科技的速冻舱沉睡30年,半月前他莫名苏醒,发疯似的跑了许多城市。然而,沿途触目荒凉,找不到一个活人,他只看见断桥破楼连绵万里,绿菌草木占领街市,锈车排成长龙裸列路边。在孤寂荒凉之外,还有着无穷的恐怖,整个世界都让变异猛兽和行尸走肉占领了。
半月下来,他每到一个地方,心就凉去一截。
孤孤单单的飘荡,比死还要痛苦。
忍受日久,他也已经崩溃。
没有人类的世界,不值得留恋。
今天他来到海边,就想追逐先人脚步,给自己的生命做一个终结。
……
……
等看够了日落霞云,仰天叹息:
“都死了,我还活个屁啊!”
说罢,从大腿侧的绿皮套里拔出一把匕首,对准肚皮刺了进去。那匕首见肉,有撕心裂肺之疼,过不了一会儿,鲜血便流了一地。他往地上一躺,准备慢慢等死,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插进肉里的匕首顶了出来,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了。
“开玩笑吧?”姜小羽凄凄恼笑,
接着又朝肚子捅了两刀,伤口依旧很快愈合。
他就纳闷了,疑道:“妈的!刀都捅不死,老子到底是人还是鬼?”思念一转,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心道:“难道是h1血清?”不管是与不是,他已生无可恋,一心求死,既然捅不死,他就想以跳海的方式求得解脱,正挪步上前准备要跳,突地一束微光从他眼前掠过。
他陡然止步,把眼珠子一凝。
只见上海废城里有光亮在移动,那光到处,引来兽吼尸叫。
顷刻间,各种嚎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整个城市瞬间活跃起来。
“是人么?”他心里一阵狂喜。
收起匕首,从崖上下来,穿过海边丛林,迅速进城。
到了城内,他跃上一颗参天大树,摆脱了身后的变异野兽和丧尸。
从高处俯望,远远瞅见街头驶来一辆摩托车。
这辆车所经之处,从楼口、巷口窜出兽尸无数,这些猛兽和丧尸全都张牙舞爪,狂嗥震天。它们的长相让人不敢直视,猛兽生相各异,有的生具两头,有的长着五腿六爪,还有的毛皮尽裂、血肉模糊……;而丧尸则灰头灰脑,满嘴血迹,总之恐怖难看之极。它们数量惊人,群起围追,黑压压的宛如夜浪翻滚,一波-接着一波。
骑车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牙齿外暴,戳穿了上嘴皮子。
女的半边脸颊溃烂,流着脓血,和丧尸相比也好看不了几分。
她们骑的很快,穿过两条街道,在东城停下。
两人下车,趁兽尸还没追到,迅速打开井盖,跳了下去。
姜小羽看到这一幕,拍手大喜:
“下水道一定有人!”
他跳下树来,一路挥匕杀兽,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井盖旁,掀开井盖,钻了进去。到了下水道,只觉臭气迎鼻,忍不住扇了扇鼻子。细听两人的脚步声,还没走远,追上应该不难。心念一动,收好匕首,迈步追去。
朝北拐了个弯,看见那两人打着手电晃来晃去。
姜小羽原想出声打个招呼,可警觉有疑?
这一男一女说话小声,鬼鬼祟祟的好像图谋不轨似的。
他警惕心起,细听细看,依稀看见那男的抬手看表:
“我们12点下去,等边墅的防御系统发现,他们的出勤速度也会大打折扣,只要我们动作麻利点,就有足够的时间杀人。”
“相信12点,关心语也该回家睡觉了吧?”
“这要看运气了,关心语没什么时间概念,说不好这会儿她还在科学院,总之杀得了最好,杀不成也得撤退,千万不要恋战,否则让关心彤缠住就麻烦了。”
说到关心彤三字,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再无言语。
听完她们的对话,姜小羽忍不住心里嘀咕:
“边墅?难道底下是个城市?”
想到这,他忍不住激动万分。
半月来他看尽荒凉,苦苦寻找的不正是人类吗!如果这儿真有个地底城市,那么人数必然不少。他微微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忽觉一股暖气从心间腾起,放佛漂泊的游子顿有回家的感觉。
其实人类灭绝,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只是不愿接受世界末日的事实,总要求抱一丝愿望寻人探物。
不曾想真的在海里捞到绣针,夙愿终尝,当然欢喜。
此刻,他喜中犹有余悲,心道:“人真他妈犯贱!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就折腾,槽你娘的!整出个世界末日,开心了!”
……
……
他记得很清楚,核战敲响丧钟。
后核战时代,幸存者因感染核辐射相继发病,需要依赖药物才可以维系生命。
为了攻克辐射难关,各国做了大量的科学实验。
当时天作科技从患者体内抽取血清,研制出一种抗辐射抗病毒血清h1,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