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传策在房间里等着人来送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他想出去再问问,可是想起刚刚那个干瘦干瘦的人说的话,他又不好意思再出去。
自己刚刚来到龙城,很多规矩都不懂,虽然说龙城不过是一个流放犯人的地方,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想要在这个地方安身立命,就不能不按照这里的规矩行事。此处不是旋风尚品,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够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等了一上午,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房传策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出了宅门又打算穿过大街走到对面去。
他还没等走呢,就看到对面过来一个人,正是早上和他说话的那个穿青色长衫的人。
这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推着个独轮车,车上面有一口大锅,大锅的旁边放着一捆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个人走到房传策的跟前:“这位兄弟,你叫我赵青好了。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饭,因为你们水土不服,所以也不便吃太好的东西。这一捆黑色的就是草药,你们拿去泡水擦洗身体,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房传策带着自己的弟兄千恩万谢地拿了东西走了,赵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也走了。
房传策等人把独轮车推到院子里,把车上的大锅拿下来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稀得像水一样的粥,房传策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这一锅稀粥根本就吃不饱,人家这是明显地怠慢自己,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水土不服导致他们全身奇痒,很多兄弟因为抓得太厉害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如果自己此时还要挑三拣四的,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赶紧吩咐人把药材拿去煮水,然后给弟兄们分稀粥,大家凑合着吃,这点东西当然大家都吃不饱,但是有总好过没有。
吃完粥以后,大家按照赵青的吩咐用药水擦洗身上,擦过以后大家感觉都好了很多,折腾了一天又累又困,大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房传策心里有事但是架不住身体难受,也睡着了。等到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兄弟们又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房传策举起烛台挨个看了看,包括他自己在内,身上的红疙瘩虽然已经好了,但是新的红疙瘩似乎又出现了。
“这可怎么办呢?”房传策问自己,他心急火燎地走出房间门想要走到对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赵青,这才现大街上都放上了木头架子,对着他的这一头削得尖尖的。
架子很大,想要跨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房传策左右看了看,木头架子摆满了整个街道,想要穿过去一点都不现实。
没有办法他只好回到了房间,吩咐大家把药水拿过来继续擦拭。刚刚可以止痒药水此时也不管用了,擦了以后似乎不起任何效果。
房传策无奈地摇了摇头,兄弟们都很懂事,大家虽然异常痛苦,却都是咬牙挺着,没有一丝抱怨。他们越是这样,房传策的心里越是难过。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这个赵大善人的行为完全不符合他的这个称号,此时他突然想起来黑汉子赵葫芦说过的一句话“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当然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选择啊!
终于又到了早上,房传策再一次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赵青指挥人撤走大街上的木头架子。
赵青看到房传策的神情,知道他肯定有事情,于是就走过来问:“兄弟,感觉好点了吗?”
房传策摇了摇头:“赵青大哥,能否让我见一见赵大善人呢?”
赵青看着房传策,摇头说道:“赵大善人此时不在城里,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你给的药无法止痒,兄弟们实在是难受。”
干瘦干瘦的人听到房传策这句话,马上就反驳:“有什么可难受的?不就是痒吗?不挠不就得了?”
房传策听到他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出来,如果不是奇痒无比,又有谁愿意把皮肤挠得全都烂了呢?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生气,都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任何人。
尽管他知道不能得罪人,可是还是被气得身体微微有一些颤抖。
赵青对着干瘦干瘦那个人说:“你这个猴子,不是和你说去搬架子吗?你是不是又要不听大哥的话?”
猴子撇了撇嘴:“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那副嘴脸,不就是痒吗?实在忍不住就哪里痒割哪里也就是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赵青对着猴子说:“行了,知道你厉害,不用显摆了,赶紧把活干了,然后好去吃饭!”
猴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赵青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对着房传策说:“这位兄弟,别说我没有告诉你,有些事情出现如果不是内因,就是外因。好了,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我给你送药和送吃的好了。记住,外因!”
说完赵青就走了,留下了房传策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他的话,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外因”,什么是外因?什么又是内因呢?这个赵青留下的这些线索就好像哑谜一样难猜。
房传策嘴里念叨着“内因”“外因”走回了房间里,一直到赵青中午把饭送到了街边喊他,他才带着人走了出去。
见到赵青以后,他就想要问一下什么是“内因”和“外因”,但是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