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他们也无甚大错,小惩大诫一番即可,何必非要取人”一个极其沧桑的声音自船舱中传出。
“哼……老东西,藏头露尾。”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毛茸茸蒲扇大的手重重地压下。
“啊……”
“你……”
连成一片的惨叫声夹杂着一声怒喝。
一位老者,身着雪白的道袍,胸口处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沫,须发皆张,怒气勃发地自船舱中缓步走出,身后跟着数十位胸口绣着阴阳鱼眼图的修士,无不肃穆严阵以待。
“是中部阴阳神教的阴阳老祖?”
“他好像受伤了?”
“好可怕的妖族。”
众人议论纷纷,让阴阳老祖的脸色沉了下来,闷哼了一声,如同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响,围观众人无不脸色煞白,惊惧后退。
漂浮于外的龙舟、巨型血剑、百花舟上的人无不冷笑,阴阳神教仰仗元婴九重天的老祖亲临,裹挟附属门派将天云山腰占据,他们心中早就不满,而今妖族一出手就让他们丢了个大人,阴阳老祖更是受创吐血。
试想浴血拼杀、力抗魔修的功臣却被一张法旨逼落山腰,气焰如此嚣张,横行无忌,心中又怎能无气。
而与天云三峰遥遥相对的森白骨船和金属战舰上的人更是冷嘲热讽,不带喘气,阴阳神教的弟子嚣张跋扈,仰仗老祖莅临,对魔修和异族百般羞辱,不过是金翅大鹏横空,心有顾忌才没直接出手,妖族出手教训,他们乐见其成。
中年傲立虚空,睥睨天下,忽地一脚踏下,威势镇天慑地,一脚遮天蔽日,整个天云大殿前,仿若乌云盖顶,阴暗了下来,巨大的脚印闪烁着雷弧,宛若春雷滚滚,偌大天云山都好似晃动了一下,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中年含怒而发再无留手,阴阳老祖是骑虎难下,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妖族中年如此强势,愤而一击,若是出手挡下,他自己也没信心挡下这一脚,若是不挡,悄然布置阵势的门下弟子必定难以幸免,阴阳老祖权衡再三,还是挥出了一掌,他知道,不能任由这一脚缓缓落下,积蓄气势。
一只遮天蔽日的脚印自虚空缓缓落下,而地面则是一个阴阳鱼眼图缓缓腾空而起,一黑一白两条鱼儿交缠旋转,遥遥相对,互不相让,众人无不惊叹。
“这是阴阳神教的天地阴阳掌。”
阴阳鱼眼图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要撞上了。”
忽地,阴阳老祖脸色一白,口中溢血,鱼眼图寸寸崩碎,大喊道,“一起出手。”顿时数十个阴阳鱼眼图腾空而起,相互交织,组成一个巨大的阴阳图轰击在那略有些黯淡的脚印上。
“阴阳神教枉为中域六大天级门派,好不要脸,居然偷偷组成阵势,打算以多欺少。”这时众人也都明白妖族中年为何忽然再度出手,都不由在心里唾弃着,却是谁也不敢明说。
“轰隆……”整个天云山都为之一颤,数不清的法阵闪耀着灵光,将神通的余波挡了下来,巨大的脚印和阴阳图几乎同时消散。
阴阳神教数十人无不脸色一白,口中溢血。
“道心!!!”阴阳老祖涨红着脸,又气又怒,口中止不住的咳血,同为元婴九重天,悬殊差别如此之大,这让他的心里一时仍无法接受,要知道,他可是老牌的巨头。
即便是同为元婴九重天,实力也有着天差地别,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妖族中年的神通显然超出了他本身的修为,很可能是参悟出道心的超然存在。
阴阳神教头巨铁,一头撞在妖族的庞然大物身上,撞得头破血流,众人心中无不快慰。
中年瞥了下嘴,脸现不屑,“不过是模仿帝尊的至宝太极图,徒有其型,虚有其表,如何能与我一手翻天一脚覆地的大神通“翻天覆地”相抗。”
尖嘴猴腮的中年欺身而下,众人无不骇然失色,妖族中年这是要将阴阳神教斩尽杀绝,众人虽然不耻阴阳神教的做派和阴阳老祖的为人,可此时各族都有元婴九重天的坐镇,若是阴阳老祖被斩,在人族的土地上,人族身为此地主人可真的连块装点门面的招牌都没了。
“佛修有佛主亲临,异族有青铜古族的铜须坐镇,魔修也还有幽云老怪,阴阳老祖若死了,在我人族的大地上,我人族还有什么?”有人悲呼出声。
一众人默然,就在妖族中年将要出手时,一个历经沧桑的声音响起,有些低沉,有些沙哑,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般。
“猴子,猴尊者,还记得这根毫发吗?”天云子庄怀仁搀扶着星云老祖从天云大殿走出,只见星云老祖小心翼翼地看护着手中略有些卷曲的金黄色毫发。
星云老祖往日光泽发亮的白发与那囧囧有神的眼睛都显得黯淡了很多,显然这段时日疲倦不堪,心力交瘁,地位尊崇的星云老祖尚且如此,其余天云门弟子就更是不堪了,可想而知,魔修的攻势该有多么猛烈。
“这是天云子,他搀扶的凡人是谁?”众人皆有些疑惑。
妖族中年看着年老色衰的星云老祖,神情很是复杂,几次张了张口,最后却是幽幽一叹,他的心中明白,这是他年轻气盛时,闯英灵峡不慎遭受重创,是路过的星云老祖将他从英灵峡的门口背了出来,留下的一根毫发充当信物,而此次,之所以随白泽南下天云,正是抱着还星云老祖一个人情,自此了无挂牵,而此时星云老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