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爷在晕倒的刹那,他头脑中转过的最后念头,就是感到今天是这辈子最悲催的一天了。
而他那些徒子徒孙,这一天的遭遇显然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昨天那对装作为母求医的母子,男的是刘全,女的那个是孙淑香,两人就遭遇了乞讨中最尴尬的一幕。
本来,他们好好地在客运站门口,一个跪着,低头举着纸壳,装作为病重的母亲求医问药,刘全那位“母亲”孙淑香,一脸病色躺在地上。不时有进出客运站的外地人,看到他那副“孝子贤孙”的可怜样子,出于同情,多少扔个一元、两元的。
在无人注意时,两人还不时交换下窃喜的眼神。感叹今天的开局还不错,看着苗头,今天的收入还要好于昨天。
这时,从客运站屋内,跑出来四个半大孩子,两男两女,都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在门口嬉戏打闹着。
孩子们不时从“母子”俩身前跑过,多少干扰了他们的乞讨。估计是他们被家长领出来出门,长途客车还没来,无聊之余,孩子们出来透气。
可他们的乞丐的身份,限定了他俩只能默默地忍者。总不好冲孩子们喊一声,你们打扰我们生意了。那样估计他们的表演氛围就要砸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们的父母,早点将他们领进屋去。
整整十多分钟,两人还是没有看到有人喊他们进去。
而这段时间,两人一元钱也没收到。两人多少有些不安,估计心里在咒骂这几个严重影响他们收入的孩子。
但是,没招儿,以他们扮演的身份,只能挺着。
忽然,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又从他们身前跑过。刘全低着头,用别人看不到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两个孩子的腿。
他心里恶毒地诅咒道,“跌倒!跌你们一跟头!摔你们个半死!”
大概是他的诅咒有效了,在跑到中年人和女人之间时,被女孩追赶的男孩一脚迈上台阶时,不小心踩偏了。
啊!
男孩惊呼着,看样子就要摔倒。
刘全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道,“好!快点倒!摔扁你个小混蛋。”
呀!
而男孩身后的女孩也跟着惊呼,担心男孩摔坏。
刘全心中更兴奋了,原本就在他身前,他完全可以抬手扶一下,让男孩避免摔倒。可是刘全心中庆幸还来不及,怎么能去扶男孩。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就要摔个狠的。
啪!
嘭!
十一二的男孩,正是最淘气的时候,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身体的灵活性,也往往是最高的。
就在男孩将倒未倒之际,他另一只脚及时跟上,迈在了同一台阶上,勉强维持住了身体平衡。
刘全心中暗呼可惜。
男孩身体仍然在摇晃着,逼不得以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好进一步平衡身体。
这多迈的一步不打紧,好巧不巧正好踩在孙淑香那被单遮住的左手。
嗷!
一声惨叫响起,孙淑香下意识地侧身拽手,同时另一只右手用力地推男孩。
在推男孩时,她嘴中还不干不净地说道,“快滚开,你这小杂种!”
这老女人估计平时就不是善茬,只不过是被她“扮演”的角色所逼,她只能在那里“躺尸”。但男孩那一脚,彻底让她破功,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她的动作,还有她出口的脏话,彻底让她的本来面目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客运站本身就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这也是她们二人选择的初衷。
就在这时,客运站门口有几十号人在站着随意聊天,或四处走动。听到了老女人的骂声,他们全转身看过来。
“啊?那女的不是有病起不来吗?”
“就是啊,她不会是装得吧?”
“切!肯定是装的!”
“就是,装可怜骗钱。”
“这种人最可恨了!”
“不要脸!”
“无耻!”
……
孙淑香和她的伙伴刘全,听得脸都绿了。丫的,他们是招谁惹谁了?竟然被一个毛孩子给“踩”穿了。关键是这毛孩子还不是故意的。她们也太倒霉了!
在众人的议论和嘲讽谩骂中,两人狼狈而逃。
与此同时,在地铁站口,胡汉勇套好他的“靴子”,腿上改好毯子,一如既往开始了他“残疾人”的乞讨工作。
“今天很不错。虽然早晨脑袋磕了一个包,但是否极泰来,盒子里的钱比以前多出不少,就是没有人像昨天一样,直接扔出整百了。”
胡汉勇靠坐在地上,用手揉着额头,目光在钱盒中游移。
很快一伙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地铁口走了出来。边走着,他们还边探讨着什么。
“哎!我说东海,你这爱好忒特殊了。”
“是啊,别人养宠物,都养些猫啊,狗啊什么的,有特点的最多养条蛇之类的。”
“你倒好,竟然养蝎子!啧啧!”
……
走在这伙人中间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小伙子,他笑笑没吱声,只是不停地逗弄他胳膊上的一只小东西。
胡汉勇也听到了他们议论,看到了那只蝎子。他嘴角抽搐下,从小他就怕这些蝎子、蜈蚣之类的小东西,很容易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可是世事往往这样,你越怕的东西,越容易和你接近。
“啊呀!”
小伙子一声惊叫,那只蝎子在他刚出站口的一刻,掉下了胳膊。
“快!快!帮我把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