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笑了,“你说的不错,万朝是我万氏的天下,昭华,朕有你相助,才能安心。”
未语闻言,浅浅一笑,巧妙的转移话题。
“那父皇,咱们进去吧,看看小九怎么样了。”
父女二人转身往殿内走去,荀帝低声嘱咐,“朕相信你有法子保他,不管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天涯海角朕都给你寻来。”
未语勾了勾唇,提气道,“其实,如今最紧要的,是需要派人前往平阳侯府,将府中的医书全部送来,昭华记得曾在其中一本上看到过此病症。”
荀帝点头,连忙扬声唤人进来。
未语自行步到床边,看向婧姑姑,“如何?灌下去了吗?”
婧姑姑连忙起身,“殿下,灌进去大半,但是九殿下还是未醒。”
“不会那么快。”,未语抿唇淡声道,一边抚身去查看床上的孩子,一边低语吩咐,“这里不需要姑姑,姑姑去照顾母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多与她说些小九好转的话。”
婧姑姑闻言,想起方才听宫婢们说的九殿下得的是疫病,昭华殿下此时又如此交代自己,不由面露担忧,“殿下是怕皇后娘娘她,...想不开?”
未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站起身静静与她对视,“劳烦姑姑了。”
婧姑姑眼眶一热,连忙垂下头,“殿下放心,交给奴婢。”,言罢匆匆转身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未语不由的浅叹一声,这下子,不用内乱,彷徿城就要乱了。也不知道东北关怎么样了,崇青的谋划成了没有?
时至深夜,寂静的朱雀大道上马蹄奔腾之声犹如沉雷,仿佛惊动了天上,一道道划破夜空的天雷也劈了下来,许多关闭的门窗压着缝隙,有人往外想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却只看到一队金甲御林军策马而过,去势急促,吓得他连忙缩回了脑袋。
这彷徿城明日,怕是流言蜚语又要人kǒu_jiāo传了。
平阳侯府,熄灭的夜灯陆续点燃,灯火通明处御林军十人陆续进了大堂,平阳侯与两个顾老爷连忙披着外裳迎上。
“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平阳侯眉心微蹙,沉声询问。
为首的御林军拱手一礼,声线粗厚,“惊扰侯爷府邸,下官实在抱歉,只是我等皆是奉命行事,还请侯爷不要怪罪。”
“奉命行事?”,平阳侯神情复杂,顾二老爷与顾三老爷对视一眼,面色也有些白,这御林军虽说来人不多,可自古以来深夜到官员府邸所谓‘奉命行事’,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荀帝留不下顾家了呢!
“敢问诸位,陛下有什么旨意?”,平阳侯沉凝问出口。
那回话的御林军刚要开口,却被身后一声唤叫打断,“误会误会!快让开,咱家为侯爷行礼了,这都是误会,这些人没轻没重的,还请侯爷莫要放在心上。”
来人到得跟前,就是一阵笑意解释,平阳侯连忙拱手回礼,“福公公,这么晚,怎么连您也来了。”
安福是寿熙宫的大管事,太后身边儿的红人儿,连他都亲自来了,可见宫里果真是出了变故。
如今陛下和皇后都被封锁在凤仪宫中,这宫里能做主的,自然便是太后了,安福是在凤仪宫门口听瑞安递的消息,这才连夜赶到平阳侯府来。
“稍安勿躁,咱家一会儿慢慢与侯爷解释,还请侯爷派人来给他们带路,今夜,这府上所有的医书,都要即刻带进宫给昭华殿下过目,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儿吧。”
是要医书啊,平阳侯兄弟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正待要亲自去引路,便见顾青鸢自门外快步进来。
“爹,殿下的东西我最熟悉了,我来带他们去,您招待福公公吧。”,顾青鸢说罢,给平阳侯使了个眼色,平阳侯心下了悟,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顾小姐了。”,安福低头礼了礼,转身吩咐几个御林军,“轻手轻脚的,不要惊扰了府上家眷,仔细些,但凡是书都带回宫去,不能遗漏。”
“是,安公公。”
待他们跟着顾青鸢走了,平阳侯请了安福上座,这才面色肃穆的低声询问,“福公公,这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殿下午后自我府上离开,还好好的呀。”
安福捧着茶盏润了润嗓子,闻言也是面露愁容叹了口气,看了眼巴巴瞅着的顾家二老爷和三老爷一眼,伏在平阳侯耳边细声低语了几句。
他这是有意不愿张扬,顾二老爷与三老爷对视一眼,会心的退了两步,也不去刻意打听。
少顷,只见平阳侯脸色一白,猛地甩了下袖子,扬声惊道,“怎么会突然...”
安福脸色一惊,连忙起身去拦住他的话,“侯爷!不可声张。”
平阳侯抿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紧蹙的眉心却是怎么都舒展不开,负手在原地来回踱步,满面思索。他这幅反应,看的顾二老爷和三老爷又是一阵的心中焦虑不安。
片刻,御林军陆续返回,各个怀里抱着一个箱子。
离开前,安福还面色慎重的嘱咐平阳侯,“宫里封锁了消息,咱家是知道顾家对陛下和昭华殿下的忠心,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说与侯爷听,为了陛下和昭华殿下,还请侯爷谨言慎行。”
平阳侯自然应下,送走了安福一行,平阳侯转身大步往府里走,扬声吩咐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