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胤闻言面色冷漠,甚是不太好看,董戈见状,不由小声嘀咕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得了瘟疫,殿下们何等尊贵,万一被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这话虽声音小,但足够令大妃听到,大妃扫了眼董戈,再看凤胤冷沉的面色,依旧笑了笑,似是哄孩子一般道,“怕什么,你大哥不也去了,你们可都是凤氏皇族的尊贵血脉,任何邪祟都侵不了体。”,说着看向那处,“你看,一个年过半百的郎中都无所畏惧,心系黎民,你身为金野的皇子,怎能对自己的百姓置之不理呢?老四,这么多皇亲国戚可都看着呢。”
皇亲国戚都看着呢,这句话似是提醒,却已经是威胁了。
凤胤再不愿意,也只得蹙着眉应下,“大妃教训的是,儿臣这就去帮大皇兄一把。”
“四爷...”,董戈一怔,皱眉要劝,被凤胤一个凛冽的眼神震住,只得低着头紧跟上去。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大妃眼底的笑意渐渐冷漠,眸色沉沉望着那边,凤胤越不愿意做的,她就越要他做,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待查证呢。
离得近了,凤胤踱步靠近凤繆,二人并肩站在离难民五步远处,看着那老大夫带着两个药童忙里忙外的救治难民,凤胤淡声询问。
“大哥可打听清楚了,这些人从哪来?出了何事要投奔到上京城?”
如方才董戈所言,凤繆自然也担心这些人是真的得了瘟疫,所以站在此处不肯靠近,只指挥禁卫军去查问,此时见凤胤过来,面色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怎劳烦四弟你亲自过来,这等差事,我来便好了。”
凤胤冷笑一声,“若非大妃指使,你以为我稀得与你站在一处,搀和这等恶心人的事。”
“四弟既然嫌弃,回去便是。”,凤繆眉梢微挑,嘲讽道。
凤胤蹙了蹙眉,哼笑一声,“大妃和贵族们都看着,你真当我只会带兵打仗吗?”,言罢看向那老大夫,整了整脸色做出一派关心之态,走了两步靠近难民,恭敬的拱了拱手,“敢问老先生,这些百姓可是身患病疾吗?胤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瞧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凤繆不由讥讽一笑,侧头径直吩咐禁卫军,声线特地扬高,“去,取些吃食和水来,赠给难民。”
离得近的难民闻言,连忙纷纷跪地对着凤繆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啊!”
“谢谢您救命,谢谢!”
凤繆微微一笑,弯腰虚扶一把,“快起来,都快起来吧,你们都是我金野的子民,照顾你们是我们该做的。”
正在医治难民的老先生闻言,站起身转身向凤繆拜了拜,缓声道,“这位公子是心系黎民的善心之人,老朽代这些难民谢过公子了。”
凤胤见状,面色僵了僵,冷冷看着凤繆。
凤繆扫他一眼,亲和笑着踱步到老先生跟前,“先生哪里话,我说了,都是我该做的,先生才是心善之人,不畏惧病邪也要救治他们,果然是医者父母心。”
“那当然了!”,旁边一个药童闻言,当即站起身,昂着下巴一脸骄傲道,“我家老爷游荡九州天下,悬壶问世,医术高超,路遇生病之人都会出手相救,从不收苦难人的诊金,故此天下人多有崇敬,尊称老爷一声‘慈佛先生’。”
“慈佛先生?”,凤胤闻言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喜道,“您就是名震九州的慈佛先生?!”
凤繆看了凤胤一眼,待要说什么,然而凤胤却不等老先生接话,径直打断惊喜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若真是慈佛先生,可否劳烦先生随我入宫,为我君父治病?”
凤繆闻言,面色当即僵了僵。
那一直没有睁眼瞧凤胤的老先生听到此话,却是诧异的看了二人一眼,“莫非二位是金野的皇子?”,视线在禁卫军包围圈内扫了一眼,“这是要...”
凤胤连忙回道,“君父病重多时,宫中传下皇榜重金召赏医术高德之人为我君父治病,可寻来的人都没有办法,这天下人皆知,医术最为鼎盛的只有两人,万朝的帝姬万昭华我们是指望不上了,如今我金野皇室正在满天下寻找慈佛先生,还请先生救我君父!”,凤胤越说越激动,当即便要鞠躬拜他。
慈佛淡淡看着他行礼,没有一丝阻拦之意,拜下去的凤胤不由唇角抽了抽。
慈佛先生淡淡含笑,“这位皇子殿下言重了,我此行赶来上京城,正是为了金野大君的病,早年间我与大君也是旧相识,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是啊是啊。”,另一个药童连忙点头,“我家老爷可是听说大君病了,千里迢迢从东海岸赶回来的!”
凤胤闻言,险些涕零,“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听了半晌的凤繆此时蹙了蹙眉,低沉开口,“原来先生是去了东海彼岸,难怪我们一直寻不到先生的踪迹,不知先生千里飘摇到东海彼岸,所为何事?”
凤胤眸色微微波动,看向慈佛先生,心知这是凤繆心生警惕,有心查证慈佛先生所言的真假和出处,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稍后大妃定然都会派人去查。不由心中暗骂顾崇青,扮谁不好,非要假扮这天下闻名之人,慈佛先生行踪不定四处救人,大妃她们轻易便可查到踪迹了,真是个笨蛋!
却见慈佛先生淡泊一笑,负手叹了口气,“老夫行医问世大半生,自问医术算是天下之最,没有我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