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男儿所住皆是前院,离府门并不远,故而几人一路步行并未乘轿,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世子所居的‘骋青园’。
许是时局严重,侯府上对于顾崇青重伤病危一事甚为严谨,只见园内园外围护了数十个身着铠甲的持刀护卫,分明皆是顾家军队里的能士,未语猜想,亦或是顾崇青的亲卫也说不定,毕竟他也在军中出入多年。
众将甚为戒备,见来的是府上少爷小姐,守在长廊下的将士便大步迎了出来,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偏生的剑眉细长眸薄唇丹红的阴柔面相,未语定定瞧着,心下咂了咂舌,怎会有人生的如此容貌与气度不和谐。
“四少爷,小姐。”,九尺美男拱手一礼,声线低哑,犀利如刀的眸子细细扫了未语一眼,似在判断未语的危险性。
未语心下失笑,见状亦淡淡看去,四目相对下她眸子清透微凉,看的九尺美男剑眉一动,收回视线。
顾崇兰温温一笑,引了未语介绍道,“这是杜衡,大哥的近身护卫,素日里是从不离大哥的。”
见未语颌首,一旁的顾青鸢开口道,“杜衡,未姑娘是为祖母医治的大夫,祖母请她前来为大哥诊治,你们万不可怠慢了未姑娘。”
未语侧目一眼,见这位与侯夫人生的极像的温婉美人冲她和善一笑,不由眸色微暖,亦勾了勾唇。回头对上面前杜衡与附近几个将士疑惑的打量神色,似是对她的医术抱有怀疑。
未语亦不在意,她在针灸上的确有建树,但望闻问切却是略懂皮毛,虽被这里的人追捧为神医,但她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毕竟针灸之术并非可以救治所有病症的。
于是开口,“此次未语亦是抱着一试的心思前来,四少爷与小姐还是莫要抱太大希望。”
顾崇兰温和一笑,清柔乖巧道,“未语姑娘肯为我大哥走这一趟,便是心意了,就算姑娘不能救治我大哥,亦是救我祖母的恩人,我顾家定记姑娘的大恩大德,还请姑娘尽力便是。”,言罢拱手弯腰行了大礼。
未语侧身避过,摇头叹息一声,抬步踏上台阶,淡淡道,“还是说说世子的病状吧,宫中御医医术精湛,想必有独到见解。”,未语心想,她未必把的出世子所中之毒,但御医定然可以查出一二。
几人紧跟在未语身后踏上长廊,往紧闭的竹门前去,杜衡闻言抿唇看了身前的未语一眼,心下虽不报希望却也想要抓住任何机会试一试,便如实回报道,“世子昏迷这些日侯爷便请过旨意,太医院与京都内所有大夫皆来看过,此番留在府上守着世子的乃是太医院院判柳大人,他就在房内。”
未语颌首,见杜衡推开门,便抬步跨入,无心打量室内装潢,径直跟着前头的顾青鸢绕过三道屏风,跨过内门拐个弯,这才到了寝室。
寝室不大不小,燃着淡淡的熏香,未语细细一嗅,只是清心凝神的玉兰香,便没在意,在杜衡的引荐下与端坐在床边的六旬老太医互相见了礼,便上前去瞧昏睡着的人。
先入目的是一张苍白泛着淡青色的面容,修眉挺鼻薄唇微抿,虽面色不好,唇色却透着健康的淡红,世子顾崇青似是睡得很安详,至少面上看来,是个清俊非常的睡美人。
来到古代这般久,似乎就没认识几个容颜丑陋的,难道真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原因?未语心下撇撇嘴,看着此人面相上,她便试着救他一救吧。
未语伸手先触向顾崇青的颈侧大动脉,见她别样的把脉,众人皆甚为惊奇,紧跟在一旁看着的柳老太医诧异的看了身前年幼的未语一眼,唇瓣蠕动片刻,终是没有开口打断她。
血气方刚又是习武之人,便是沉睡时动脉搏动亦该有力勤匀,然而,未语蹙眉,食指动了动,只觉颈间大微弱却急促,不时尚有似珠子般的物事滚动而过。
未语哑言,顿觉是不是自己摸得不对,当即又将右手食指中指把上顾崇青的手腕,触了片刻再回返颈动脉。
见她如此反复多次,清淡的面色已经严肃沉重,顾崇兰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向柳老太医。
柳老太医顿了顿,上前半步开口道,“姑娘,世子的脉象微弱急促,乃是心脉受阻所致,老夫之前已同太医院数位大夫一起运针,为世子护住心脉,至少可以延缓毒素继续侵入,以延长救治的时日。”
未语此时已站直身子,闻言侧头看了老太爷一眼,烟眉轻蹙,示意柳老太医上前来触摸顾崇青的颈动脉。
柳老太医之前见她总是如此,早已心存疑惑与好奇,毕竟从未见过有人诊脉诊到脖颈上的,他挽袖伸手探去,不过静了片刻便面色大惊,登时看向未语。
未语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淡声直言道,“之前为了解世子病情,我已来过书信细细询问过侯爷,侯爷回信中言明世子脉动不齐微弱急促,双腿经脉暴涨,且昏迷中时而痛嘤挣扎。此些症状已可看出,他的心脉受到外力冲击,且时缓时重,可见...此外力并非寻常毒素。若是中普通剧毒,病人虽昏迷却不会有安详睡相,多半是睡梦中身体机制与器官受到大面破损而痛苦不堪。...。”
听她说了半晌,勿言顾崇兰杜衡三人,便是柳老太医都渐渐有些迷茫,对未语偶尔蹦出的奇怪词句难以理解,什么‘身体机制’‘器官’。
见几人神色,未语哑然顿住,心下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是...。
抿了抿唇,未语看了几人一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