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风摧冰盖白玉,
永觉骄阳不寂。
画里山河忧郁,
影中瞳火如炬。
舍得把命搁下,
跪着爬着不屈。
从风里来,
向风里去。
昨夜冰霜攀胡须,
今朝嘘嘘撒南极。
笑问不落炽光日,
送我归家照雪崎。
“九十九!”
“终于进入两位数了!”
“枪哥,还有九十九公里!”
九十九公里,方宏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然后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闭眼皱眉,呻吟了一声:“麻了。”
爬起来又走了两步,方宏撑在地上,卸下了背包。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在艰难的赶路中卸下负重,短时间内就没可能再度出发了。
方宏在冰盖上躺出一个大字型:“呼,爽!好轻松,呼。”
事实上,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方宏感受难得的轻松,立刻就要起身支起帐篷。
方宏掏出了一件之前大家都没见过的工具:“万能军铲,国产,多种用途,当然了,最基础的用途就是铲。”
费劲的要铲开一个深十多厘米的大坑,然后才能树立帐篷。
因为表层雪太松软了,打不稳地钉,而且睡下去容易出问题。
耗费了不少力气,方宏才挖抛开了表层最松软的雪,将帐篷的袋子拿了出来。
幸好是特么的高科技自动帐篷:“这个帐篷的防风和固定性比起军用充气帐篷还差得远,不过由于便携式充气装备在这种天气下会坏掉,所以只能用钢骨的自动帐篷。”
实际上,这个帐篷对于防风有用,对于御寒,在这个温度下,基本作用等于零。
如果不是有风,方宏情愿在雪地上挖一个坑躺进去,那样更保暖。
钉帐篷地钉,要了方宏两条命。
“枪哥,昨天搭建帐篷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挖坑啊?”
方宏无奈:“昨天我们还处于降水几乎为零的区域,冰面坚硬,今天这个位置,虽然降水也很少,不过比起高海拔要多很多了,雪太松软了。”
这已经是方宏弃车后的第二天,或者说三十六个小时后了。
在陆地上日行几十公里山路,耐力吊炸天的方宏,在南极冰盖上,也基本上变成了蠕虫属性,基本上是在蠕动。
两天时间走了一百六十公里,还是因为最初的一段路是下坡。
到了平地上,直接就给跪了,每一步都非常艰难。
“从明天开始,每一步会变得更艰难,每一步都会踩进雪里,然后拔出来再走,我现在需要热水和食物。
方宏拿出了两层的铁盒子,自热袋,保温杯,然后用铁盒子装了一盒雪:“老办法,用水让自热袋发生反应放热,熏开雪水,然后再罐回壶里,留着明天……”
说到这里,方宏停了下来。
他没办法再说了。
因为,保温杯扭开后,里面结冰了,坚冰,半滴水都倒不出来。
方宏准备了两个保温杯,这一天已经喝掉了很多,然而没有注意到,最后仅剩的这点种子,什么时候冻上了。
“水,我需要水,水。”
方宏抬头:“我草你姥姥,刚刚干嘛要撒尿。”
如果没有撒尿,现在还可以用尿液来激活自热袋,现在嘛……
方宏用双层铁盒的下层,舀了一些雪,非常艰难的看着铁盒:“我要热水,没有热水就over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老美赶过来,我也要死在这儿。”
热水,怎么才能有热水?
卧冰求鲤!
方宏咬牙掀开衣服,将铁盒贴在肚皮上。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水友的音响和耳机里。
戴着手套没感觉到,把盒子贴肚子上,瞬间让方宏感觉,人生简直了。
“特么的,大意了,温度太低了,等里面水化开,也已经重度冻伤了,不能贴肚皮。”
俗话说得好,装了逼还想跑?
方宏想要拿出铁盒子,才发现,肚皮贴在铁盒子上了。
幸好还没多久,没有沾上一大片。
时间就是生命,方宏掀起衣服冷空气进入后让方宏一个劲儿打摆子。
尝试了一下,撕不动。
又尝试了一下,还是撕不动。
方宏一咬牙一跺脚,用力一掰。
“撕!”
方宏看着肚皮,一块皮不见了,两个硬币大小的位置,整个真皮层撕裂,瞬间惨白到小血珠渗出,让方宏感觉到了不一般的痛。
就像是火灼烧的感觉一样。
方宏急忙忙拿出医疗包,撒药,帖纱布,用医用胶布固定纱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麻痹的药还没撒上去,血冻住了,凝固了。”
“没有真皮层的保护,毛细血管在冷空气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冻住了,短时间内是好事,时间长了的话就出大事了。”
可是,水怎么办?
方宏掀起防寒服,拉开抓绒内衬,掀起毛衣和一层保暖衣。
想了一下,又放下了保暖衣,将盖好盖子的铁盒贴在胸口,将衣服收紧,就坐在展开的水带上,打着摆子。
透骨的寒冷,不是两层保暖内衣挡得住的。
看着方宏打哆嗦,很多水友都感同身受。
五分钟,寂静无声,唯有北风呼啸。
十分钟,方宏艰难的摆动了一下身体。
“叮咚。”
清脆,悦耳,如同泉水,是这个时刻最美妙的声音。
化了,化了!
方宏哆嗦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