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被陈敬峰一剑伤在胸口,立刻就倒地人事不知了,虽然刚刚刘霭文为他上了一点药,不至于立刻流血而亡,但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过来。
郭长卿立在马上,听到刘霭文的话,抬眼轻轻扫了一眼方信,本不想管他,因为他本就想独自一人回去,既可以抢占功劳,又可以保证自己在这里一切所作所为不被传出去。
更何况,在郭长卿心中总有一个疑心,就是方信和王玄鉴只间对的关系,虽然王玄鉴可能只是凑巧碰到方信,今日从方信表现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妥,但是这一点疑虑总在他心中,叫他不能完全相信。
只是刚刚女子所说的话,又叫他却是有些担心,现在看来风渊剑恐怕是到不了手了。已经死了一个杨克,若方信再死了,虽然拿着伏岳刀回去交差,纵然不被责罚,也难免会质疑能力。
而且再看众人神情,此刻若是不管方信,难免会使人寒心,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会不好听,郭长卿心中抱负极大,绝不会为这点小事情落人口舌。
于是他跳下马来,走到方信近前,看了看他的伤势,渡了一点真元给他,又对刘霭文和众人道:“他伤势不轻,我现在元气有亏,只能勉力给他渡一点真气,保住他的性命,你们小心一点,把他抬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为他救治。”
他说这番话,言辞恳切,脸上始终挂着些许沉痛的神色,众人不知他所想,只当他真心爱护手下,也跟着他忙做一团,只有刘霭文在一旁冷漠不语。
郭长卿说完这番话,起身回望,看了一眼潇碧山庄的大门,和门前慌乱零落的人,心中有多少不甘,明明离风渊剑只有一歩之遥,偏偏却又如远隔万里,始终得不到,他心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沈平在这里看着,心中暗暗发急,刚刚他在一旁看女子和渡云交手,心中也略猜到了几分,这渡云大概是隐世高人。他本想求渡云为他夺回风渊再报杀子之仇。
他刚要张口,就见陈敬峰伤势突然便重,众人都忙围了过去,渡云也奔到近前照看,见此情景他心中也为好友着急。见场上郭长卿要走,也知道他这一去,恐怕想在找回伏岳刀,就是大海捞针,但看到陈敬峰这个样子,又实在张不开口。
众人将陈敬峰抬回庄内,抬到了卧房之内,只有渡云、沈平和李碧璇留了下来。渡云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伸手探了探脉搏,知道不妙。
于是连忙转动真元,为他运功疗伤,陈敬峰此时犹如一个人在冷风站立多时,四肢僵硬,全身冰冷,手脚麻木不能动,身子由内到外都是冷的。渡云送入的内力,犹如一阵阵暖风,由表及里,吹到四肢百骸,都是说不出的舒爽,最后到心口,那口气慢慢由便暖,陈敬峰终于慢慢醒转过来。
李碧璇坐在榻前,见他醒来,一块石头才算稍微落地,脸上泪珠没干,就连忙上前去,对他道:“你醒来了。”
陈敬峰眼神微微迷茫了一会儿,又环顾了四周,稍稍清醒了,才问道:“他们都走了?”
李碧璇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都走了,放心吧。”说着又看了一眼渡云,道:“是大师帮忙退敌的。
陈敬峰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刚要言谢,渡云便连忙阻止,陈敬峰也就不拘这些虚礼,又看了看李碧璇握着他的手,道:“你的手没事吧。”
李碧璇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打紧的,不过被那绸子割了一下,有什么关系。”
陈敬峰轻轻拉起他的手,轻轻抚了抚,也没说话,又问道:“陈忠他。。。。”
李碧璇闻言,面色一滞,垂下头没有说话。
陈敬峰看他神情,也知道大概,陈忠被正中胸口,想必没有活路了,李碧璇如此神情,只怕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陈敬峰只感觉胸前一闷,猛咳了几声,脸上又浮上一层惨白。
李碧璇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只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手又瞬间没有了温度,她吓了一跳,连忙向渡云呼道:“师父!”
渡云本来已经收回了内力,此时见状,连忙又上前,探了探陈敬峰脉息,微微皱眉,伸手又要运功。
陈敬峰却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道:“师父,不必了!”他说完这话又喘了两口,道:“我知道我自己,我心脉受损,五脏俱毁,就算有大罗金仙在此也是救不活了的。”
李碧璇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呼道:“不可能!”说完又朝渡云看去,道:“师父,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渡云见此情形,微微侧了侧脸,不再去看李碧璇。
李碧璇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可能的,刚刚他明明精神很好,手也很暖,心脉断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陈敬峰道:“刚刚是靠师父的一口真气,等到真气散了,我也就不行了。”
李碧璇身子晃了晃,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沈平道:“沈大哥,你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沈平走到陈敬峰切近,看了看他的神色,又探了探他的脉息,果然如他所言,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象了。
沈平一时之间却难以接受,他和陈敬峰一路走来,数十年江湖岁月,遇风遇雨,过山过海,什么样的难关没有闯过,没想到今日竟然就要永别于此,而且眼睁睁的看着他撒手人寰,却毫无办法。
这几****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想到了自己两个儿子死时的惨状,还有在外飘零的家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