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璇话到如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虽然已经下了决心,要为陈敬峰守住家业,但每每到了此时,总会生出力不从心之感。
渡云听到这里,也不需要她再说什么,连忙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夫人既然主意已定,小僧自当为夫人奔走一趟。不必担心,我定会保护好陈姑娘。”
李碧璇听了,微微垂头,眼中含泪,道:“我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渡云连忙摆了摆手,道:“夫人,真的不必说了,天已大亮,我这便回去了,不要耽误了事。”
他说话间,便辞了众人,从潇碧山庄出来,赶往灵岩禅院去了,到了药寮之时,已经将近下午,阿福正坐在门口浣衣。
见他回来,阿福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道:“师兄,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渡云没有回答,却问她:“陈姑娘呢?”
阿福见他脸色不佳,也没有再问陈家的事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昨天一晚没睡,刚刚吃了药,才睡没一会儿。”
渡云朝房门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思量了一会儿,对阿福道:“你去把她叫起来了吧。”
阿福闻言,惊讶道:“现在吗?她才刚睡,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现在不可吗?”
渡云没有做声,眉头依然紧锁不开。
二人正说着话,陈素青走了出来,倚着门框站着,渡云和阿福见了,连忙迎了过去。
阿福扶住了陈素青,道:“陈姑娘,你怎么就出来了?你的伤可要小心点,也不披件衣服,现在虽然是三伏天,但是你的身子还是要小心着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又扶她坐到了床上,为她批了一件单衣,陈素青也不接他的话,直接便问渡云道:“我家中一切可好?”
渡云一路上心里想了几百种法子,要如何同陈素青说,但真正话到嘴边,还是不知道如何说起,渡云低头看了看陈素青,只见她两弯愁眉,一双泪眼,青丝披散,香腮苍白,此时情状已叫人心生恻隐,如何忍心再将实情告诉她。
渡云又想起那一日在松林中初见,陈素青一袭青衣,仗剑而立,又是何等风华,如今这样,不得不叫人感叹世事无常。
陈素青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隐隐不安,也越发的着急,连忙问道:“禅师何况支支吾吾,您是方外之人,早已看破红尘,难道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相告的吗?”
渡云叹道:“我去时,他们已经围在了贵庄门口。。。。”
“那然后呢,我家里人怎么样?”陈素青听到这里,果然隐隐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连忙急切的问道。
“你父亲他.......”
“我爹怎么了?”陈素青心中大急,从床上站了起来,直视渡云。
“对不起.......”渡云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口,只能低着头,小声的道。
陈素青听他说出这三个字,心里就全明白了,她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不住,她想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是总是一阵一阵的发晕,她慢慢的扶着床坐下,然后就觉得喉头一动,一阵鲜血吐了出来。
阿福见状,连忙扶住了她,为她轻轻的抚了抚后背,一边安慰道:“陈姑娘,小心身子啊。”
陈素青轻轻扶了扶额,眼前略微清明了些,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渡云,道:“你是说......你是说.....我爹他......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边说边猛地摇头。
渡云将头侧过一边,道:“陈姑娘,节哀。”
陈素青闻言,一把抓住渡云僧衣的衣摆,道:“怎么会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要帮我们陈家的,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怎么会.......你是和尚,你怎么能骗我啊!”陈素青越说越心酸,说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哭着哭着,又剧烈的咳起来。
渡云站在那里,也没有辩解,只静静的听陈素青的责难。
阿福连忙轻轻的拍着陈素青的后背,小声安慰道:“陈姑娘,师兄也不想的,他既然答应过你,肯定会尽全力的,我想,也许.......也许......也许他们真的太厉害,连师兄也为难,或者师兄遇到了什么情况。”
阿福说着又端来一碗水,递给陈素青,道:“陈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也要定一定心神,你伤势本来还很严重,万一你要再病倒了,你叫你家里其他人怎么办。”
陈素青闻言,猛地回神,忙问渡云:“对!对!我母亲呢,我妹妹呢,还有婶娘,她们怎么样?她们好不好?”
渡云点点头道:“她们都没事,现在潇碧庄也暂时平静了。”
陈素青闻言,挣扎着,又站了起来,道:“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阿福闻言,连忙劝阻道:“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回去?”
渡云摆了摆手,对阿福道:“阿福,麻烦你帮陈姑娘整理一下行装吧,把她的东西都带着。”说着便往外去等着了。
阿福点了点头,收拾好了陈素青来时的东西,又把她养伤要吃的药按剂包好。以便她带回去能吃。
陈素青在这一边也默默换好了衣服,二人出得门来,渡云对阿福道:“我想了想,你也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往陈家去一趟吧。”
阿福吃惊道:“我也去?”
渡云点了点头道:“这一去,不知要何时能回来,周公子也回去了,这山上就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阿福听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