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昭和沈平出去之后,梅逸尘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他将椅子拖的离陈素青近了一些,低声对她道:“太危险了,你该喊我一起的。”
梅逸尘的语气若有所指,仿佛是将自己和陈素青化作了同一阵营,而将张太昭和沈平划了出去。这种心照不宣自从江漱月宴请之后,就更加的明显了。
陈素青自然也听出这语气之中的意思,她抬了抬眼,看了一眼梅逸尘。她本来就不是十分信任梅逸尘,此面对他这样的划分,就更加烦躁。
陈素青张了张嘴,直接就要顶回去,但想了一下,还是忍下了,低声道:“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梅逸尘心中也有些疑惑,但听她声音沙哑,眼角微红,知道她病的厉害,心中有些不忍,道:“你先歇着吧,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陈素青此时心灰意冷,根本都没想着大夫什么的,但她身体实在渐沉,此时已有些昏昏沉沉,便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大夫来时,陈素青已经歪倒在椅子上,只不过还仅凭一点气力,保持着些体面,但神志已经是模糊的了。陈素冰在一旁扶着陈素青,见大夫来了,急忙将他迎了过来。
陈素青抬勉强抬眼看了一眼那大夫,心中也无力去管许多,只微微挪了挪手,将手递给他号脉。
那大夫仔细看了陈素青,又号了号脉,看了舌苔,说了几句邪风入体,苔白脉浮,便道是中了风寒,开了一副桂枝汤便走了。
陈素冰虽不懂医道,但看那大夫的语气表情,也知道陈素青病的严重,急忙将她按到床上,心中也是急的不行,连忙就急着去煎药抓药了。
陈素青喝了一副药,又躺了大半天,不仅不见好,反而更加沉重,不仅全身疼痛,而且还发起热来,她神智虽然恢复了些,但是却又是一阵阵烦躁。
沈平听了这消息,也知道恐怕病有些急,于是又托人在城中打听,另外请了有名的大夫。
这第二个大夫来时,陈素青已经从椅子上起不来了,只能勉强和衣歪在床上,那大夫来时,陈素冰已经急得没了主张,眼角也带着微微的红痕。
这大夫一身布衣,背着个药箱,山羊胡须,看上去有些年纪,但是面容白净,看上去顶多不过四十岁上下。
他进了房中,也不多说,便上下打量一下众人,又轻轻搭上了陈素青的脉。
也不知是他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是陈素青自己病症,他脉一搭上,陈素青便感觉一阵寒意,心中没来由的慌乱。于是连忙抬眼看了一眼那大夫,他倒像是没有察觉,陈素青心中纵有一丝疑惑,也无力去管了。
那大夫不慌不忙号了脉,又问了些病症,要过了之前大夫的方子。这大夫看了那方子,便冷笑一声道:”现在这世道,怎么都是些庸医,这么简单的病症,也能开错药。“
沈平一听他这样说,知道有数,心中微微放心,连忙询问究竟。
这大夫捋了捋须,道:”脉象浮紧,又未发汗,明显是太阳伤寒,却错诊做了太阳中风,还给开了桂枝汤,幸好只吃了一副,否则汗发不出,寒邪闭表,就更难治了。现在只能先吃一副大青龙汤,不管怎么样,先发了汗再说。“
陈素青听他所说几个症状,果然都与自己病症一致,心中便也放心了,也知道此人是个良医,但不知怎么,那人若有若无的眼神看来,却总让陈素青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这大夫又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陈素青吃了药后,倒了下半夜,果然发起汗来,二日一早,身子果然松快多了,不仅身体不怎么酸痛,就连神智也清楚了。
一大早,陈素冰便端着一碗清粥进来了,见陈素青醒了,便连忙问她身体如何,陈素青便如实说了,叫她放心。陈素冰闻言,心中才微微安心,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神色,道:“幸好换了个好大夫,不然你又不知道要白白吃多少苦。”
陈素青手撑着床,坐了起来,问道:“可有沈的消息?”
陈素冰脸色微微沉了沉,又帮她披好衣裳,掖好被子,道:“还没有,昨天沈伯父好像都没出门,不知道今天怎么样。”
陈素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三天就快到了。”
陈素冰将清粥端到她的面前,道:“昨天大夫嘱咐,这个有助于你发汗,你先喝了吧。”
陈素青看着接过粥碗,却没有半点食欲,只愣愣的看着发呆。
陈素冰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坐在床边,低声道:“姐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你这样自苦,也没有什么益处,还是该先把病养好。”
陈素青抬头,苦笑了一下,道:“冰娘,辛苦你了。”说着便勉强吃了两口,便实在吃不下了。
陈素冰看着还剩大半的粥碗,正在为难,便听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听话音,应该是大夫回诊来了,便连忙让陈素青理好衣衫,自己迎了出去。
那大夫见开门见到陈素冰,打量了她一眼,竟微微笑了笑,道:”看你的表情,你姐姐的病应该是好转了吧。“
陈素冰闻言,羞赧的低了低头,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夫,道:“还要多谢您妙手回春,我姐姐好多了。”
说着她微微蹙眉道:“不过她现在还是吃不下东西。”
二人进了房中,大夫看了看陈素青脸色,道:“看样子是好多了。”说着又看了一眼陈素冰,道:“不碍的,病去如抽丝,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