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时日,对于我来说,光的时间并非是线性的。它就像是一段信号,被压缩,被扭曲,然后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尖啸。
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我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人形光正朝旁边走去。
“哎呀,老陈啊,你去哪儿啊?”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我看到一个矮矮的光影,正揣着一个小箩筐朝村长陈忠实的光走去。
“哦,我有点事要跟大家说,马上去白家。”老陈示意了一下前方。
“哎呀,那正好。我找小鹿她妈有点事,跟你一块儿去了。”女人开心地说着,一边就改变路线跟在老陈身边往我这边走来。边走着还一边问:“老陈啊,你去他们家有什么事啊?”
“哦,有几件事,问问她。”老陈好脾气地回答道。
“哎呀,是不是问她天文台的事啊?”女人的光立刻说,“太好了。终于有人出来管这件事儿了,可把我们愁坏了。”
老陈迟疑了一下,然后关心地问:“天文台怎么了?”
“哎呀,你不知道啊?”女人的嗓门真是够大的,老远就能听见。可是跟白母的那种声高气壮不一样,她的声音是花哨的,过于戏剧化的,似乎想要引起更多人关注似的。
“昨儿夜里天变啦!”女人形容着,“哎呦那,跟一条红龙似的,从天上掉下来。吓死人了,我的天啊。这是天降灾星啊,要出大事了。”
老陈笑了笑,“瞎说什么,就是一点儿火烧云而已,米婶你别大惊小怪。”
“哎呦我不是大惊小怪。”米婶立刻反驳道,语气中似乎有些被冒犯了。“我跟你说啊,这叫‘血光冲天’,大凶之兆啊。都是她们那个天文台建的,泄露天机…”
“好了好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白家院儿里了,老陈赶忙拦住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先放一边搁着,咱们先进去说正事儿好吗?”
女人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老陈的光来到白家门前,敲了敲:“小鹿她妈!小鹿她妈!你在家不?奋进?奋进!”
过了一会儿,就见到一个光穿过此时虚掩着的门,伸手作了个开门的动作,高大的身躯有些歪斜着站在那儿看着他们。“陈叔叔,米婶。”白奋进吸了吸鼻子,有些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
“奋进啊,你妈妈在家吗?”老陈好像在问一个小孩子似的。
“妈、妈妈不在家。”他说了一句,转身就想要关门,老陈赶忙问:“你妈妈去哪里了啊?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去买鸡蛋了。”奋进转过身来,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用不了多久。”老陈回过头来冲米婶小声道,“那要不咱们稍微等会儿吧,来都来了。”
“就是。”女人说着就抱起了胳臂,一副要开聊了的架势。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的白奋进,语气里带着虚伪的热情,“奋进啊,不请我们进家里坐坐啊?”
“啊?”男人连忙反应过来,“哦,请进,请进。你们要喝什么吗?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倒茶。”
“哦,不用了,不用忙。”老陈赶忙说。
“好啊,你家有什么好茶叶,拿出来给婶子尝尝。”米婶撺掇着说。
白奋进的光站在那儿愣了一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正在这时,就听到院子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儿子啊,开门!”
他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我就看到白母的光穿门而入,左手拎着一个袋子,右手拎着一只看起来像是家禽的光。“去买了些鸡蛋,然后又买了只老母鸡,等会儿熬个老母鸡汤,晚上你给你妹妹送去。”她一口气说完,这才注意到客厅里有人,“哎呦,老陈,米婶,来串门啊?”于是赶忙转身催促白奋进,“哎呀,还傻站在那儿干嘛,快给人家倒茶。”
“哦,不用了不用了。”老陈赶紧拦住这一阵旋风般的行动,“有正事儿跟你们说一下。”
白母立刻停住了手忙脚乱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两人:“什么事?”
这一刻,我眼前的画面开始跟之前的相重叠。我站在那儿看着老陈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接着叫白母坐下。我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白家时所看到的情景。
可是这一次,我注意到白奋进站在一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将自己一米八几,一百八十多斤的身躯放在哪里。他站在白母身后,靠着墙边站了一会儿。直到老陈拉着白母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才赶忙走过去,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哎呀,白家大嫂,你可要管管你家那俩孩子啊。”还未等老陈开口,坐在白母边上的米婶倒是先说话了,“她们搞的这个东西啊,迟早要出事儿。你得劝劝,鬼知道她们在那儿捣鼓什么。”
白母转过身去,“哦,你想我跟她们说些什么?”
“哎呀,就跟她们说不要再乱搞了。”跟白母相比,米婶的气势立刻矮了一截,“你看最近天气都快变了,地里都快长不出庄稼了。我跟你说,你们那个天文台建在原来的玉皇大帝庙上了,惹恼了神仙可不好。哎呀,反正你就跟她们说说,叫她们别再乱搞了。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吧,或者去什么别的地方也可以。”
“那…不是玉皇大帝庙。”白奋进忽然插嘴,“那个…是看星星的地方,有大圆盘。”他努力解释道。
米婶一摆手,“哎呀,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