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下山的路上,沈临风昂首而行,此刻的他信念坚定,自信满满,气势犹如一只下山的猛虎,锐不可当。
他站住身形,回身而望,山顶之上,一个枯瘦的身影始终站立着不动,冷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更显得他的身体犹如稻草一般消瘦。
沈临风面容看似平静,心中却好像翻江倒海一般,我现在已经不是十五年前只会躲在衣柜中不停颤抖的孩子了,我已不是六年来只会捕鱼摸虾深藏山洞的少年了,从这一刻起,我要为了心中那个远大的目标而活,沈临风再次看了一眼山顶上的身影,随即转身而去,沈临风一边行走,口中大喊道:
十五春秋风雪夜,身娇体弱落山间。
路荆棘,风凄凄,苟言存活在神邸。
六年神洞住欢颜,竟忘恶仇在心间。
心疾痛,面汗颜,幸得天降夏紫嫣。
善人心,仙人面,不辞劳苦数月天。
地有道,天有眼,终得神功在心田。
炎城暮云义震天,忆念天炎情真切。
义有劫,情难解,情情义义缠心结。
我本山间一孤野,今得飞云与天炎。
锦添花,虎添翼,手刃天罗终能定。
沈临风下山之时本是清晨,这忆念山虽看似不高,但曲曲折折的蜿蜒小路不计其数,待到下的山来已时至晌午,他在一林间换上了温静所给的新衣,整个人顿时也变得精神了不少,他满意的打量着自己,随后抽出青霜剑将其抗于肩膀,向前大步而行。
沈临风一路西行,约摸走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前方一座破烂的小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镇前门楼油漆斑驳,其上一副楠木牌匾更是看不出它原先的颜色。
沈临风反复揉着双眼,方才看清那牌匾之上的三个字,原来此地叫做:元宝镇!
他立在原地打量着四周,道路两侧是一间间土坯茅草房,这些房屋门窗破烂,冷风划过,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沈临风心中暗自奇怪,此刻外面青天白日,而面前这些房屋却都家家大门紧闭,他想起了隆山镇,还有炎城,一丝丝不安之感瞬间袭满心头。
在拐过一个街角之后,沈临风忽见前方炊烟徐徐升起,他放眼一瞧,只见身前一座土院之内人声鼎沸,吆喝声,酒杯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在那院门之外还立有一根长长的旗杆,一张破烂的灰布大旗随风飘扬,大旗之上则写有“牛家店”三字。
沈临风腹中早已饥饿难耐,此刻闻着空气中阵阵的酒肉香气更是挪不动步子,但听那院中之人谈话皆都粗声大气,一听便是江湖中人,为了避免麻烦,沈临风将青霜剑包裹严实从新背于身后,又从地面上抹了两把黄土擦在脸上,如此这般模样倒像是一位在外游玩多时的顽劣公子。
沈临风缓步走进土院之中,院子虽是不大,但也密密麻麻坐了五六桌食客,其中一张桌前围坐着三个粗壮大汉,这些人皆都横眉冷目,面色不善。
再看那院落正中,一个体格肥胖的男子正在灶台前面手舞足蹈,院内众人因为沈临风的走入瞬间安静了下来,但这肥胖男子对这一切仿佛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沈临风满面带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张桌前,这院内饭桌全都是一些矮脚小桌,坐的也是一些短腿板凳,沈临风找了一处空位坐好,与此同时,隔壁一个黑胡子大汉口中大喝一声:“小二!给爷再开壶好酒!”
“好咧!”
话音刚落,只见院落正中一张长条桌下立马钻出一个矮小精悍的青年,此人满面机灵之色,双眼不时闪动着精光,只见他双手抱起一黑色酒坛,随后凌空一翻,跃过身前的长条木桌,他左手单掌将酒坛举过头顶。
沈临风仔细一瞧,不禁长吸一口冷气,只见这矮小青年左手竟只有两根手指,这酒坛虽然不是很重,但少说也有十几斤,他竟然只用两根手指就能保持平衡,着实令他心惊不已。
这伙计走到黑胡子大汉身侧,手掌向上一抛,这酒坛受力凌空旋转了两圈,随后便向下落去,矮小青年借机双手轻轻一托,酒坛便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之上。
“哈哈……你这伙计有两下子!”黑胡子大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矮小青年仿佛对这赞叹之声听的多了,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他甩动着肩头的白毛巾,径直朝沈临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