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阮惜芷是汉人,她父亲虽当着蒙古人的官,可也以为百姓做事为宗,对蒙古人抢了家园一事大为恼恨,平日在家时不时地也流露出对汉家灭亡的忧愁感慨。惜芷深受其熏染,便也是忧愁汉家百姓之前途;同时,她的先生乔洛愚也坚定地反元,授业时也是经常提起国仇家恨,说起过蒙古人打大宋时对汉家百姓的凌辱杀戮。私塾里都是像惜芷这般大的汉人,都对蒙古人深恶痛绝,怎能将老师的话向外传?所以乔洛愚即使说这些忤逆犯上的话,也没什么蒙古人找他的麻烦。阮惜芷在家中和私塾里都会接受到反元的思想,是以看到反元帮会的英雄好汉,自然而然地便觉得志同道合,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至英对惜芷道:“阮姑娘,厓海会人马有可能一时来不了,现下只得由我们义龙帮来救人。你且看看咱们能怎生救法?”
惜芷一听,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究是个姑娘,脸色瞬时不好,喃喃道:“怎会不来?”
李至英道:“姑娘且不必太过挂怀,我义龙帮还有一千大多人马,这些人难不成救不下来陆将军?”惜芷道:“李大哥,那个抓了陆将军的张圭确实有一些兵马,但也就剩下不到两千人了,可这只是我看到的,不知别处有没有藏着更多的兵马。”
李至英眉头一皱,知道事情略微棘手。他知道如果那张圭有更多的兵马,那他们义龙帮根本抽不出身来救人!他道:“阮姑娘,我们上山攻打的那天晚上,陆将军自己可以出来么?或者说,你能不能把陆将军放出来?等他一出来,我们见到了,直接护着他就下山了,也不与那些兵马聒噪。这样做是因为着,一来,我们的兵马需要和那张圭的兵马打,如果他们的兵马多,我们根本抽不出身来救人。二来,我等对道路不熟,姑娘却知道陆将军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放陆将军恐怕要添麻烦。但是如果那关陆将军的地方有看守他的人,那我们肯定要与姑娘同去了!”
阮惜芷道:“那关着他的地方没有看守他的人!只是……只是……”惜芷突然止口不语。
程其全道:“姑娘请说。”惜芷道:“那陆尹琮身上被下了毒,内力……内力快要散尽,身上也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没有解药的话恐怕不行!”群雄一听,都吃了一大惊,当即破口大骂那张圭。李至英心头一惊,他本想着那陆尹琮武功卓越,救他出来后他可凭着自己的武功逃下山来,怎想到他竟被下了毒!那这解药要是拿不到,他们义龙帮也不算救人彻底,倒是不甚甘心!可这解药究竟怎么要到,当真是费人脑筋!
惜芷看着大家一副恼怒着急的样子,连忙大声道:“请各位宽心,这解药我可以试着去拿。”众人听了这话,都是霎时安静下来。只听程其全道:“姑娘,你……你怎生去拿?”惜芷道:“我有个法子,就是那张圭的夫人看起来对陆将军颇多照看,好像并不与他丈夫同流合污,是个好人。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她能用计向张圭要到解药。但要是那解药不在张圭那里,我……我就没法子了!”
李至英温言道:“姑娘,有这等事,那可再好也没有了!只是又要辛苦你!”惜芷莞尔一笑,道:“为救陆将军而尽心尽力,那是我义不容辞的。”李至英道:“既然关着陆将军的地方没有看守他的人,那无论阮姑娘拿到解药与否,陆将军是否都可以在姑娘的帮助下出了那个关押他的地方,让我们直接就护着他下山?”阮惜芷刚要答应,可蓦地想到关着陆尹琮的地方有重重的藤蔓,怕是不太好走。可她又想,自己带着一把长刀去,总是能将藤蔓断开的,这就别让义龙帮的兄弟们费神了。于是便应道:“是。”
义龙帮众头目听着阮惜芷将拿解药和救陆尹琮出来这两件大事都应了下来,心头当真都对这个姑娘相当佩服。李至英心头略宽,想着自己只要谋划怎么与张圭的兵马打斗以及怎生拖住张圭便好,这已是容易很多,他心中不禁对这个姑娘赞许不已。他暗想这事完后,倘若阮惜芷同意,自己定要向程帮主提议,要将这姑娘留在帮会里做把交椅。
只听李至英朗声道:“众位兄弟暂且回去歇息,我与帮主商议一下怎么救人,我们正月二十五晚上定要攻上山去。救不出陆将军,我们誓不回来!”群雄听了,都是纷纷高喊:“救不出陆将军,我们誓不回来!”、“荡平峨眉山!救出陆将军!”、“救回陆将军,大家和陆将军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庆祝他个三天三夜!”
只见厅上众人踌躇满志,雀跃非常,可这阮惜芷却眉头深锁,眼波盈愁。她总是想着,那尹孤玉不知能否用计成功,在张圭那里拿到解药,若此事办不成,那陆尹琮岂不又要多吃些苦头!
惜芷当即与程其全和李至英商定,自己将会在正月二十五的晚上与义龙帮一起在峨眉山上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