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俊来回踱着,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们手上还有厓海会的另两个人……”张无轼道:“说是在我们手上,可是只是围困,形势随时都能发生变换!”卫清俊道:“这没关系,反正厓海会的人现在是找不到他们的,他们肯定相信那两人在我们手上。我们就可以和他们谈判,让他们拿姑娘来换这两个人!”张无轼道:“换两个人?”卫清俊点头:“还是换两个人吧,毕竟江姑娘回来是大事!我们还有霍泰风嘛!”江从外道:“换两个人!”张无轼道:“合着咱们这埋伏都白弄了!”卫清俊道:“江姑娘回来,也可为我们出谋划策啊!”他见张无轼不作声了,便续道:“我们和他们说那两个人在我们手里,他们一定将信将疑,这时候我们得拿出点东西来,究竟在气势上咱们也不能输了!”张无轼道:“拿什么?”卫清俊道:“我们炮制出那二人的衣服,给反贼们看,不由得他们不信!”张无轼道:“那你怎么炮制?”卫清俊道:“反正那两个人被围着呢,一时脱不得身,我们就找人画来,再连夜制作!”江从外连忙道:“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卫清俊道:“待得衣服弄好了,我明日就带人去谈判!”那张无轼道:“你不怕危险么?”卫清俊看了一眼江从外,道:“为了能让江大人安心,我不碍事的!更何况那厓海会有两人在我们手上,他们只有我们的一人,于道理而言,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江从外对卫清俊道:“那就拜托你了!”清俊淡然一笑,道:“江大人这是说什么,为大人办事,末将很高兴!”江从外心中对他更是感激。
那卫清俊即刻派人去埋伏之地悄悄观察陆予思和陆尹琮的衣袍,随即连夜制作出来了足以以伪乱真的两身衣服。陆予思和陆尹琮犹是一起坐着,虽眼前有重兵围困,可二人从未有过此刻一般的闲暇时候,可以让他们好好说说话。陆予思轻轻问陆尹琮道:“尹琮,你老实说,你喜欢这样的日子么?”陆尹琮一笑,奇怪父亲怎地问起这样的话来,道:“爹,你问这话倒是有些不该!”陆予思“哦”了一声,看着陆尹琮:“怎么不该了?”尹琮道:“你是厓海会的总会主,过这样打鞑子的日子是应该的,怎么还会问起我来?我是你的儿子,是这帮会里的头领,我也必须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以反元为终生之业,生平最看不得汉人受委屈,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在帮会里的日子?”
陆予思半晌未语,只是看着尹琮,目光里说不尽的欣喜。尹琮轻道:“祖父遗愿,尹琮时刻记在心上。”陆予思点点头,只觉陆尹琮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心中了然大义,不由得甚感欣慰。
尹琮问道:“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陆予思握住尹琮的手,道:“有的人,年轻的时候并不懂这个道理,不喜欢帮会,我到现在也知道这种人是不对的……你也年轻,我便想问问你的想法!再一个,我也知道走江湖艰苦,好像没有了自己的小生活,而今看来,你好像甘之如饴。”尹琮道:“我自是甘之如饴,没有什么比和兄弟在一块儿更好!”陆予思点点头,看着朦胧的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尹琮道:“我们这般在这里,兄弟们该着急了!”陆予思道:“你的内力恢复得如何?”尹琮道:“约有三成。”陆予思道:“再恢复些,明日再突围。”尹琮道:“有四哥主持局面,咱们大寨里肯定不会乱,可我就是在想,为何咱们的人还是没有过来找咱们?”陆予思见陆尹琮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心中暗暗赞叹,他道:“此中缘由,我也不知,你先好好休息,待咱们明日回去,一切就都知道了!”
漫天星子,皓朗天气。睡到中夜,江密雨突然醒了,耳畔蛐蛐儿声不绝。微微一动,只觉得穴道已经冲开,她向旁一瞧,不由得哑然怔住,自己还靠在殷正澧肩上,可是身旁人却一动不动,好像睡熟了。
江密雨暗想,这人能在我身旁睡熟,可见对我已全然没了戒心,可是他便这么睡了过去,也是个心大的人。正自暗想,却不见那殷正澧已经睁开眼睛,正在静默看着她。
江密雨转过头来,吓了一跳,殷正澧道:“你的兵还没来,这可奇了!”江密雨生怕他再点自己的穴,赶忙躲得远远的,道:“你可别过来!”殷正澧并没过来,而是轻轻移了移身子,斜靠着土壁,仰头看那一片星河。过了半晌,江密雨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殷正澧惊讶地看着她,道:“我会睡着,然后让你一枪搠了?”江密雨脸上一红,她暗想自己刚才不就是在敌人身旁睡着了么!
江密雨道:“你怎么不走了?”殷正澧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不想走了!”她奇怪道:“为何?”殷正澧一笑,道:“不告诉你!”江密雨哑然失笑:“你这人,多大了,怎么说话还像个孩子似的?你们帮会里的人都这样么?”殷正澧道:“有的人像孩子,有的人不像孩子,我呢,好像像孩子,其实不是孩子!”江密雨道:“那你还不告诉我你为何不走!”殷正澧笑着道:“不告诉就是不告诉!”江密雨一气,转头不理他。
良久,江密雨又问道:“你……多大年纪?”殷正澧道:“我估摸着你的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