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进攻台北盆地最南边和最西边的几个番社寨子的时候,原先不是有人尿裤子,就是想逃跑,或者大脑一片空白的500新兵蛋子,已经基本适应了战场氛围了。
最后两个寨子,都没用马林的老兵帮忙,这些已经练出来的新兵们,就“嗷嗷叫”地手持藤牌和缠了布条的木棍冲上前去和原住民壮丁们开干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经过观察,马林发现,其中有近百名新兵,始终都有些畏畏缩缩的,适应不了战场的氛围。虽然战友们带着,他们没出问题。但若是真的遇到苦战,肯定会出大事。
这就是古代征兵制的一个核心的缺点了,那就是——有的人天生胆小,根本就不适合当兵……
当兵需要热血和悍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怂。但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就怂,就算你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妻女,他都没勇气反抗。这样的人,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就算你给他武器,他也能扔掉武器吓得逃跑。就算你打再多军棍,也激发不了他的血性。因为,他天生不带血性这玩意儿。
所以,那种“是个壮丁都不放过”的抓丁组成的军队,隐患极大。若是打顺风仗,这些孬种的问题还不会暴露。一旦打逆风仗,这些天生没有热血的人会果断放下武器逃命。哪怕,他们知道逃命也是死,可就是忍不住会逃跑。
而这些天生孬种的人一旦带头放下武器逃命,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大军溃败。所以,古代华夏军队规模虽然很庞大,但因为强征了太多胆小鬼,反而影响了战斗力。这样的军队,要么大胜,要么大败。而大败的源头,往往就是那些天生胆小的人带头放下武器逃跑,然后导致大军bēng pán……
因此,想要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必须剔除那些天生胆小的人。这样,才不至于关键时刻出现bēng pán。
完成了对台北盆地的占领后,马林重新编组了军队。那上百名天生胆小的人,被马林单独列出来,组建了民夫队,主要负责为军队运输补给。而另外400人,则编为正式部队。
……
至于台北盆地被马林活捉的十几个番社寨子的大约六千多原住民,则全部被马林打散,以家庭为单位,赏赐给孔泰和孔泰带来的一百北海国将士,以及新招募的几百汉人军士,还有张彩家,作为他们家隶属的农奴。而孔泰、张彩,以及那些士兵们,则称为东番岛第一批有农奴的地主阶层。
不过,这些地主阶层和欧洲的庄园主是有区别的。因为,马林规定——即使孔泰和张彩这样的高级官员家里的耕地,也必须每年上缴一成的收成作为赋税。
另外,东番岛的所有拥有土地的百姓,还必须再缴纳一成的收成,作为建设税。什么是建设税呢?就是修等基础设施的费用。至于最初的一成税收,则是用来支付官府的开支,以及军队的花销。而建设税,则主要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官府也不能擅自挪用。当然,官员和现役士兵的家庭,可以免交建设税,但基本税必须交。
此外,若是遇到战争,还可以临时加一成的战争税,以补贴巨大的军费开支。但没有战争,是不准征收这项税收的。而且,马林在东番岛法令总纲上明确规定——绝不允许征收超过三成的赋税,哪怕是战争时期。一旦过线,立即法办。同时,严禁官府的衙役敲诈勒索百姓。一旦发现,立即开除。
……
事实上,马林规定的普通百姓要缴纳两成收益作为税收,在这个年代是偏高的。比如大明朝,田税才三十税一,也就是只缴纳三十分之一的粮食作为田赋。看起来,税率很低。而这,也是导致大明朝财政收入偏低的重要原因。
但实际上,田赋只是大明农户负担的税种之一。除了田赋,还有人头税,这项税收,直到雍正时期,才真正取消。此外,还有各种徭役摊派。甚至,一些负责收税的税官和衙役会巧立名目擅自加征。然后,这些巧立名目的加征税收,都被贪污了。
所以,大明朝的百姓,表面上看税收很低,其实被下面的人搞的老百姓负担很重,收获的大半要拿来交税和各种加征和乱摊派。
但大明朝实行愚蠢的“官员不下乡”制度,县官就特么坐在县城里坐堂。下乡征税,都是些税吏和地方本土实力的乡老里正们。这些人勾结起来,欺压和敲诈百姓,官员们根本不知道。或者,有的干脆同流合污,一起分赃。
马林显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直接在东番岛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把税收全部分摊到田地上,并废黜了人头税。同时,他严格规定了三种税收,并公开宣告——除了这三种税收,其他税收都不存在。若是有税吏征收超过这三种税收的赋税,直接来举报……
……
马林这种固定税率的做法,张彩这种老练的官员非常推崇。因为,这个税率表面上看很高,但实际上,农民最多缴纳三成税收,倒是保留了七成以上的大部分收入。以明朝的亩产量,保留七成以上的收成,农民绝对能过好日子。
另外,这个税收政策,也得到了大明移民的欢迎。
这些个沦为无地的难民的大明移民,其实都是苛捐杂税的受害者。如果没有遇到苛捐杂税,他们也不可能破产甚至卖掉土地。
马林明确规定不许加税超过三成收成,等于是保留了他们至少七成的收入。有七成的土地收入,谁都能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