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萨希尔和莱蒂法三人跟随菲达商会的商队上路了,他们的目的是珍珠之路尽头的朵里哈奇城。
另外两人对于达克为什么要去那里感到好奇,达克也不知道乔治为什么要让他在那里汇合。只好搪塞说是为了寻找《通天经注疏》的线索。两人深信不疑,不再追问。
乌姆利姆港一战,哈桑名声震动珍珠之路,随着时间推移,哈桑的名字会越传越远。现在无论是那一只商队,无论是从乌姆利姆港外出,还是要到乌姆利姆港去,全都在谈论神奇的黑狮哈桑。
达克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换回了本来的面目,要是继续用哈桑的形象,那真是寸步难行。但这样也有麻烦,这不,麻烦来了。
天色渐晚,商队停下,准备露营。
岗哨布好,一堆堆篝火次第点燃,帐篷立好,空气中飘荡起牛羊肉的油脂香气和面饼的醇香。
吃罢晚饭,还不到休息时间,商人们开始谈起各自的有趣见闻,当然,哈桑必然是主角。
“哈桑是前大埃米尔埃布白克尔的儿子,和穆尔台兹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伙伴,两人曾立下誓言,帝国一日不复兴,一日不娶。”
扑的一声,达克把一口水喷了出去,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萨希尔嘿嘿奸笑着给他捶背:“稳住,稳住,听听他说什么。”
“我稳不住。穆尔台兹快五十了啊!我和他玩到大?难道他三十岁了还戴尿布?我什么时候说过国不兴我不娶了?”
莱蒂法双肩一个劲地抖动,忍笑忍得辛苦。
商人摇头晃脑:“两人都出身望族,但走的路却不同,穆尔台兹喜欢在军中打转,哈桑却对百姓疾苦极为关心。最后,两人分道扬镳。”
有人怀疑:“不对吧,他们两个可是死敌啊?这怎么也不是分道扬镳能解释得了的吧?”
商人气定神闲:“当然,一切要从圣之战开始,耶卢撒冷夺回战!两人分别二十年后,穆尔台兹青云直上,已经成了将军;而哈桑,二十年漂泊成就了一身本领,但只是无名小卒——你们听说过伊玛尼公主的传闻吗?”
有个年轻人按捺不住:“当然知道!据说哈里发有令,谁能当先破城,就把公主嫁给谁——后来证实是假消息,但这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呵,年轻人,如果是我,宁可相信传闻是真的。耶卢撒冷破城之前,一直是穆尔台兹在指挥,破城之际却走马换将,穆尔台兹大怒,辞去帝国军的一切职务,去了护教圣军,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不过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有个老成商人道:“怕他功高震主呗。他的地位名望已经很高,再拿下耶卢撒冷,这哈里发的位子,说不定就落到他身上了呢——换人对大家都好。而且,据说,公主对穆尔台兹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并无好感。”
商人一挑大拇指:“老哥说得是正理。这么一来,各位,这伊玛尼公主,还有他的份么?再说说守城的多兰德将军克拉姆森,那也是牛人,把城守得跟铁桶一样,十几万大军硬是打不进去;后来调魔导大炮轰穿了城墙,我们的人都冲进去了,他还指挥手下打了三天巷战!最后,我们这边有三位默示派的圣者同时出手,三打一,这才把他干掉,三位圣者身负重伤,后来两位不治身亡。”
众人齐声惊叹:“哦!”
年轻人忍不住问:“那剩下一位呢?”
商人笑得高深莫测:“你说呢?”
年轻人一愣,突然大叫:“哈桑,是哈桑!”
商人大笑着拍拍年轻人的肩膀:“猜对了。哈桑夺回了耶卢撒冷,夺回了圣主的坟墓,但没有留下来接受封赏,也没有接受公主的芳心——他又去帮助那些孤苦无助的人了!”
“后来呢?”
“刚从乌姆利姆港出来的你,不知道后来的事?哈桑知道了异教徒入侵的阴谋,单枪匹马赶来乌姆利姆港;而这时,失去公主芳心、对他怀恨在心的穆尔台兹,也来到了乌姆利姆港!”
众人第二次惊叹:“哦!”
“圣主啊,这真是宿命地相遇!”
有人大叫:“原来如此!哈桑无奈之下,才做了门萨罗人首领,想以门萨罗人的力量来对抗异教徒;而穆尔台兹为了泄私愤,对门萨罗人展开了疯狂的杀戮和迫害!他把一切能做的敌对手段全做了!”
商人露出淡淡的微笑:“还没完呢,微服出访的公主同样来到了这里!”
达克和萨希尔笑得跟哭一样,莱蒂法却双手托腮,静静听着,眼睛一闪一闪的。
“无数少女为哈桑刑场上的微笑发狂,无数少年为他天空中的咆哮热泪盈眶,可你们知道,他和她为了这片土地洒下了多少热血、辛劳和眼泪吗?”
周围一片安静。
只有那个年轻人忐忑地问:“那么,哈桑和公主——”
商人轻叹一声:“没有,他又上路了,当大家从异教徒的炮火中幸存,欢呼胜利的时候,他又一次静悄悄地上路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怜的公主,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总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啊。”
年轻人低声道:“我怎么感觉,哈桑总躲着公主呢?难道,他心有所属了?”
众人都一愣。莱蒂法坐直身子,托腮的双手放到了膝盖上。
商人笑道:“当然。”
“哦!谁?”
商人抬手一指天空:“你们看!”
众人忍不住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