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站起来,被伊莎贝拉一把拽住:“你干吗?”
“活动活动脖子。”
“坐下!”
“……好吧。可是,你看,那大婶痛得皱眉头了。”
瓦伦坦轻声道:“我们当然并非刻意为难,实在不行,嗯,一杯热水怎么样?”
老人已经近乎哀求了,但乘务员完全乱了手脚,她是个新手,现在只觉得这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又被不少乘客指指点点,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面,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里都是冷的,冷的,如果,如果各位还要坚持,我只好请乘警……”
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轻在她肩上一拍:“行了,我懂。没你事了,走吧,我们自己解决。”
达克正视着慌乱的眼睛,道:“我是第一次来雅根克,不了解这里的条例,给您造成的困扰,我表示歉意。但我仍然要说,刚才的要求,并不过分——一瓶凉水,可以吗?”
“啊,当然,当然。谢谢,对不起……”小姑娘刚要逃走,又尴尬地转过身来,“那个,那个,刚才没能让各位满意,各位……”
头上已经渗出汗珠的富尔丽强笑:“没关系,你是个尽职的姑娘,我们很满意,去吧。”
伊莎贝拉低声对达克道:“乘务员担心我们投诉她。”
达克冷笑了一声,对瓦伦坦道:“我们这里倒是有自带的热食,只是味道恐怕比不上这里的饭菜。”
瓦伦坦大喜:“真是棒极了!那就麻烦二位了!”
达克从行李架上取出两个饭盒:“一盒是蜜汁熏鱼饭,一盒是蔬菜杂烩。”
瓦伦坦接过饭盒,心头一沉。
饭盒冰凉冰凉的。
糟了,看样子,最多在饭盒中心部能有一小团温热的饭,还不如不吃,老太婆,你……
达克把两个餐盒上上下下摇动一番,又轻轻拍打几下,放在桌上:“大叔大婶,你们先等会,最多十分钟,我让你们吃上烫嘴的热饭。”
瓦伦坦笑道:“我明白了,是法术吧?恐怕不行。为了防止有人劫持飞空艇,这上面有强力的禁魔领域,除了通讯用的加密的波动频率能通过,别的什么法术也放不出来。无论如何,谢谢你们。”
富尔丽也道:“老头子,多么热心的两个孩子啊,你的名片是不是该给他们一张?”
“我正想这样做,”瓦伦坦递过名片,“请!”
达克接来一看,蓝底水纹饰花名片,中间是一株红色的珊瑚树,背后是光秃秃一行花体名字“瓦伦坦洛克”,连头衔都没有。
“我是红珊瑚投资公司的,公司创建已经有二十年,如果您有什么业务需要资金投入,特别是比较成熟的技术,我们十分欢迎……”
富尔丽嗔道:“老头子!”
“啊,习惯了,习惯了!业务嘛。”
这时,乘务员打了水来,达克从她手中接过凉水,徐徐注入外盒的注水口。
大量的热气开始散发出来,那个冰凉的金属盒瞬间变成了一把沸腾的水壶,甚至响起了低低的哨音,沸腾的热蒸汽从注水口pēn_shè出来。
两位老人的眼睛瞪圆了,半天没说话。不只是他们,附近座位的六七位乘客也聚拢过来,欣喜而紧张地注视着这用凉水煮饭的神奇戏法。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没有魔法,没有加热炉,没有柴火,什么都没用,用凉水煮饭?”
“这可是划时代的发明,只要一个盒子,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能用上热水热饭。”
“我打赌雅根克城市卫队会出至少五十万镑来买这项技术。”
“如果是我,就拿五百万镑,把人一起留下。”
“嗯,寻常百姓或许还用不大到,但军方会为此疯狂的;如果饭菜的口味能更好些,民用市场的前景应该也不错。五百万镑一点都不亏。”
坐vip贵宾包厢的人总是有些见识,他们的话让达克和伊莎贝拉暗暗心喜,或许,可以用这项技术为黑暗神教在雅根克打开大门?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吵死了!什么鬼东西?障眼法而已!味道一定像坨屎!”
顿时人人侧目。
说这臭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达克他们座位后面的妇人,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却穿一身不合时宜嫩粉色。即使涂了厚厚的白色脂粉,也盖不住脸上的沟壑,乍一看好像干裂了的驴粪蛋上落了霜。一脸白就够骇人了,偏偏还涂了个血红的嘴巴。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瓦伦坦沉声道:“味道如何且不论,单单这项技术,就已经很了不起。这点眼光都没有,还要大放厥词,出言不逊,呵呵——年轻人,刚才大家的价格,你觉得合适吗?”
达克一怔,继而狂喜,一盒子米一盒子菜,五百万?不应是傻子!乔治,哥给你挣外快来啦!
他呵呵笑道:“一些炼金术的皮毛,哪值这么多……”
旁边有人伸过脑袋来:“老先生,五百万,有压力吧?我是里波尔卡商会的,能不能让我们也参一脚?”
瓦伦坦微微一笑:“五百万,红珊瑚还出得起。”
红珊瑚这个词一出,空气突然凝固了。
里波尔卡商会代表十分尴尬:“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是……嗯,瓦伦坦先生?您几时回来的?”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问候:“瓦伦坦先生,瓦伦坦先生!”
这个名字似乎有种魔力,随着咚咚的脚步声,不止这间客厢,连隔壁客厢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