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码头巡逻的那个夜晚来。那天汉密尔顿的贩奴船到港,被废奴主义者卡洛儿和德雷克商会的杜邦盯上。两人正好撞上他们,眼看要被杜邦干掉,还是卡洛儿出手留下两人的性命,说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后来杜邦被两人宰了,卡洛儿在营救奴隶时被汉密尔顿的护卫拿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达克一皱眉头:“罗德里格斯的情妇?这是哪一出?”
莱莉道:“乔治在里面,他也不相信,但他一句好话都不肯说。”
罗伊斯道:“卡洛儿谋划侵犯商会财产,四百个奴隶要是放走,差不多该判死刑了。未遂的话,不至于吧……现在关在笼子里的就是她?莱莉,塔上都有谁?”
莱莉急切地把房间里的人报了一遍,罗伊斯沉吟道:“教会、市政厅、商会三大势力都到齐了,都不说话,看来这断头台少不了。”
达克不耐烦:“什么鸟毛势力,这几个儿子孙子辈的纨绔子弟连一官半职都没有,能代表个屁!”
“话不能这么说,看来这件事已经不在大头目考虑范围内了,所以让副手来管,顺便讨价还价,看能不能往自个儿碗里划拉个仨瓜俩枣的。乔治就是个打酱油的,他说话也没人搭理!”
达克怒道:“那女孩是冤枉的!”
“是!知道!但是能怎么样!”
“你不是守卫么?就不能悄没声把人放了?”
“你傻!这么多人,等着看她死呢!现在我这里光守卫就他女马二三十个,你让我放人?”
达克沉默了一会,道:“她是因为咱俩被抓的。”
罗伊斯闷闷不乐:“她不做贼,能被抓?”
“最起码她是去放奴隶,不是贩奴隶,到底谁是贼啊?”
“我不跟你争!反正我是商会的人,看守是我的职责。她已经背了个死罪,还在乎多一盆脏水?”
“他女马你临死的时候给你倒盆脏水你干不干?忘了活尸里昂了?你口口声声侠盗侠盗,还不是把他的尸首扔那儿了!”
“你……”罗伊斯大怒,他一直想回去把变成活尸的里昂挖出来,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德雷克商会原址都夷为平地,通向地下的入口也被教会和市政厅联合封死。里昂只能长眠于地下了。现在达克拿这个说事,他怎么能不愤怒!
“老子干警察时间不长,也知道罪刑相当。放奴隶未遂,这不该死。罗德里格斯连砍带杀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看着办吧!最多再十分钟她就要上断头台,我看你怎么救!”
达克轻蔑地一笑:“没义气!”
罗伊斯轰的一下火上了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义气!你丢矿石的时候,老子还不是警察干得好好的,为了你一句话,连滚带爬的去了?去了你还迟到,老子一个人挑德雷克商会,怂了没有?”
“这回不一样,连赢的机会都没有!”罗伊斯咆哮道:“现在所有人都希望她死!我们两个人,能做成什么事!没有计划,没有准备,没有人手,去送死吗?”
达克想吼回去,耳孔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什么送死,你在跟谁讲话呀?”
又是一阵沙沙声,听见罗伊斯在手忙脚乱:“啊,伊莎贝拉牧师,我我我,没讲——咦咦咦?”
耳孔里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然后女声清晰了很多:“哦,原来是这么用呀,真是隐蔽小巧的小东西,那边是谁呀?方便讲话吗?”
“别……”罗伊斯还没来得及讲话,莱莉已经张开小嘴甜甜地叫道:“伊莎贝拉牧师!”
“啊,是莱莉!你哥哥也来了吗?”
“是啊,他在东南门那里。”
“哦,这个小东西可以跟那么远的地方通话啊,比通话法阵厉害多啦。这个软软弹弹的小家伙,史莱姆吗?真有意思。达克,达克能听到吗?说话。”
“呃,那个……”不知为什么,达克突然觉得说话有些不利索,突然间福至心灵,问道:“伊莎贝拉,你在花帽旁边?来这里干什么?”
“花帽?是说罗伊斯吗?嘻嘻,有意思。花帽……啊啊,乌尔班牧师让我来为犯人做临终祷告。”
“这种事不是应该让港口圣堂的牧师来做吗?”
“我也觉得奇怪。”
按照乌尔班牧师的说法,他和伊莎贝拉是从皇都大圣堂来这边布道讲学的,但因为受人陷害,被德雷克商会误抓,关了好几个月。罗德里格斯死后,他们被放出来,那个皇都圣使希克斯图也认识他们。现在他们是自由之身。
按理说,他们遭遇了这样的劫难,应该尽快返回皇都才是,但他们却决定在斯内尔港圣堂常驻。现在,伊莎贝拉又要为犯人做临终祷告,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达克道:“那个卡洛儿是冤枉的!”
“咦咦?你是警察吧,有冤枉为什么不主持公道?”
“我人微言轻,说了没人听!”
“呃,你有试着说过吗?”
“我……我他女马说给谁听?光明神吗!”
女孩信心满满地道:“神先助自助者。自己放弃希望,就只能等着排队。”
“圣教教义里有这条吗?”
“这才是真正的教义。”
正当两人斗嘴的时候,突然远处教堂的钟声轰然鸣响,紧接着,全场掀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处刑开始了。
达克对着史莱姆通话器大叫:“帮忙,伊莎贝拉,我需